第83章去意已决
木羡鱼闻言,悄无声息地收起了手术刀,可嘴上还是不饶人,“我这可不是吓,若是惹急了我,我随时会把你们的命给收回来!”
她转身,从吉达的身边离开,坐在了季临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看上去精神尚可的萨仁,“现在可以说说,你们到大魏来,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了?”
被封住了哑穴的吉达拼了命地想要示意萨仁什么也不要说,可萨仁在他的身后,根本看不见他脸上迫切而狰狞的表情。
她缓缓开口,“我们来自塔拉草原,草原上的大汗和王子上个月突然病逝,各个部族为了新任大汗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不可开交......“
萨仁苍白的脸带上,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仿佛又被拉回了那个可怕的场景中一样。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木羡鱼却若有所思地问她,“你是大汗的女儿,是塔拉草原的公主?”
萨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可她看到吉达那副恨不得生吞了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一旁的季临渊也不免有些心惊,他们阴差阳错地,竟然救了塔拉草原的公主?也难怪吉达那么紧张她的性命,还总是紧张兮兮地不许他们靠近。
木羡鱼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萨仁花了不短的时间才从上个月那副噩梦般的场景中挣脱出来,满是痛苦地接着说道,“他们杀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哥哥。”
“额吉在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了吉达,他带着我连夜逃出了草原,好不容易从狼群中脱身,本以为到了大魏能松一口气,可没想到......”
“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早就派人埋伏在了大魏。”木羡鱼接着说道。
萨仁点了点头。
木羡鱼低低轻笑了一声,“难怪。”
“你说什么?”萨仁问。
木羡鱼正色地告诉她,“刚刚官府的人来过这里,拿着你们两个的画像,将我这济世堂翻了个底朝天。”
萨仁和吉达顿时紧张了起来。
木羡鱼却摆了摆手,“他们已经走了,你们现在很安全,不过也是暂时的。”
“那些人已经盯上了济世堂,所以,你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萨仁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果然,他们还是一定要把我赶尽杀绝。”
“也好,或许现在死了,就能见到阿布和额吉了。”
“......”
萨仁的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那是绝望到退无可退的妥协。
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对不起,连累你们为我担惊受怕,救命之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话音未落,萨仁已经从地上捡起了被木羡鱼踢落在地上的吉达的匕首,双手握住刀柄,咬着牙就朝着自己的心窝刺了过来!
看来是去意已决了。
“啊——”
木羡鱼还未出手,吉达竟然再一次挣脱了木羡鱼封穴的银针,在匕首的利刃刺进萨仁心窝之前,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握住了刀刃。
“吉达!”萨仁被吓了一跳,不断手掌的缝隙流出来的鲜血,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坐在一边的木羡鱼顿时眉眼深沉,现在她终于相信,这个吉达真的有本事带着萨仁从狼群中脱身,一路有惊无险地逃到大魏来。
只是,他的身体本就身负重伤,再强行用蛮力挣脱开被她封住的穴道,根本就是找死。
果然,吉达看着萨仁,似有千言万语要讲,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就白眼一翻,重重的倒了下去。
“吉达!”
萨仁痛苦地趴在了吉达的身上,眼泪汹涌不绝。
木羡鱼上前,搭上了吉达的脉象。
糟了,果然像她想的那样,吉达的脉象混乱,心气衰微,心脉淤阻,随时都会有血管爆裂而亡的危险。
“吉达,吉达他怎么样了?”
萨仁似乎此时才终于露出了属于这个年纪的无助的一面,声泪俱下地问木羡鱼。
木羡鱼却是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包,然后利落地扒下了吉达的衣服。
她的身后,季临渊的眼睛别扭地眯了眯。
怎么他以前没有发现,木羡鱼脱人衣服的动作竟然这么顺畅?而且脱的还是男人的衣服。
木羡鱼却对季临渊此时的小心思浑然不觉,她在吉达的胸前的几处大穴都施了针,心脏的位置更是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针,活生生把吉达变成了一只刺猬。
最后一针下去,吉达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污血。
萨仁的身体被吓得狠狠抖了一下,可木羡鱼却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她总算是把这口血从吉达的胸口逼了出来,现在,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季临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木羡鱼的身边,扯出了袖子,温柔地擦去了木羡鱼额上的热汗。
木羡鱼累的向后栽到,季临渊立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身体。
她对着自己这个贴心的小相公微微一笑,可到底还是体力不支,昏睡在了季临渊的怀里。
可从始至终,萨仁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无助地看向季临渊,“吉达他怎么样了?啊?他会不会有事?”
季临渊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抱起了木羡鱼就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只冷冰冰地丢下了一句话,“我去找人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秦轻侯顺着密道走了下来。
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吉达,秦轻侯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也紧张了起来。
季临渊只是把他带到了这个通道里来,可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说,眼下这样的状况,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此时的萨仁好像终于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用力死死地抓住了秦轻侯的手臂,不住地追问,“他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啊?”
秦轻侯面色凝重地摸上了吉达的脉搏,再三确认之后,才回过头去安抚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萨仁。
“你别哭,他没事,木姑娘医术高明,保住了他的性命。”
“真的么?你说的都是真的?”萨仁却不敢相信。
秦轻侯再三保证,“他没事了,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萨仁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无助地瘫在了秦轻侯的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