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无名先生

  第320章无名先生

  听到这声称呼,沈子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是,静姝的女儿?”

  木羡鱼抹着眼泪摇了摇头,“五舅舅,我是临渊的娘子,木羡鱼。”

  “木羡鱼,你是木羡鱼?”

  沈子瀚似乎有些激动,木羡鱼更是点头如捣蒜,“是啊五舅舅!我是木羡鱼!”

  “还有,容曦公主的驸马爷,就是临渊,是我的夫君,是五舅舅您唯一的外甥,临渊啊!”

  “......”

  若不是昨天夜里木羡鱼在公主殿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去关心,大晟皇帝的女儿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木羡鱼抹去了眼底的眼泪,上下打量了沈子瀚一眼,心疼地问道,“可是五舅舅,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沈子瀚皱紧了眉头,低声道,“是蛊虫。”

  “当年大魏与大晟的最后一场仗,我虽然小心防范,但还是中了国师的奸计,她易容之后扮作了我四哥的模样接近我,我毫无防备,被她钻了空子。”

  蛊虫被放到了他的身上,他甚至失去了自己的人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在大晟生活着。

  他甚至不知道,他被当作了筹码和人质,逼得沈家被大魏的昏君残害至此。

  “我前几日才收到消息,我娘还有二哥,竟然被大魏的狗皇帝下令斩首了!”

  沈子瀚满脸怒容,一双眼睛变得通红,仿佛要沁出血来!

  木羡鱼急忙告诉他,“五舅舅莫要着急,外祖母和二舅舅都没事,他们早已被我和临渊偷梁换柱给藏了起来。”

  “所以,大魏的皇帝不可能找到他们,更不可能将他们斩首,这一切都是为了激我和临渊回去的。”

  沈子瀚的眼睛倏然一亮,“当真?”

  “自然当真。”

  木羡鱼的表情十分的郑重其事,“若非在大魏安排好了一切,我和临渊也不敢远走他乡到大晟来。”

  “那便好,那便好。”

  沈子瀚像是身体里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松了下来,整个人脱力地倒了下去。

  他的身边,那个儒雅的男人扶住了他弱不禁风的身体,温声道,“还是先到屋子里去,虽然这里侍卫进不来,但到底要提防着隔墙有耳。”

  “好。”

  ......

  房间里,木羡鱼将沈子瀚放在了床上,伸手摸上了他的脉象。

  这具身体不知道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竟然仿佛透支了几十年的精神和气力一般,变得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

  一旁,儒雅的男人温声告诉木羡鱼,“约莫一个月前,离开大晟许久的国师派人传回了消息,说是沈家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威胁,所以,这位沈五爷也就再没有任何里有价值了。”

  “上刑场的前一晚,我将他偷偷从天牢里带了回来,我不会解蛊,所以只能尝试了一切办法将蛊虫从他的体内逼出来,为此,才将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

  虽然只有几句简单的只言片语,但是木羡鱼也能想象得到,这两个人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艰辛,才能将蛊虫从沈子瀚的身体里给逼出来。

  木羡鱼转过头看着他,煞有介事地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想要跪下叩谢恩人。

  男人似乎看出了木羡鱼的意图,急忙将她扶了起来,温和的笑了笑,“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我曾经无意中听说了沈家的事情,沈家满门忠烈,若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才帮了一点小忙而已。”

  木羡鱼点点头,“多谢。”

  “不过,打扰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大叔你叫什么?”

  “我叫无名。”

  “无名?”

  “是,我不记得之前二十几年的事情,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这里了,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就这样生活着。”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的名字,或者我该叫自己什么,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无名。”

  木羡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也是个可怜人,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高级的牢房而已。

  木羡鱼摸着沈子瀚虚弱的仿佛是一个耄耋之年老人的脉象,心中默默盘算着能为他尽快调理身体的药材来。

  她转头问道,“无名先生,你这里都有什么药材么?”

  无名十分和蔼地告诉木羡鱼,“你想要什么尽管写下来给我,我会让人去准备的。”

  “我这里虽然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但不管需要什么,都会有人按时送来。”

  他这样一说,倒是更加让木羡鱼怀疑起他在这大晟皇宫的身份了。

  好在,木羡鱼被箭射伤的是左侧肩膀,右手还能写字。

  无名将笔墨纸砚拿来,木羡鱼行云流水般地写下了一大堆药材的名字。

  这些药材中有能调理身体的药方,也有能治疗外伤和内伤的药材,木羡鱼故意将所有的药材混淆,就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到她的真实目的。

  否则,一旦有人看出了这药方的蹊跷之处,带着一大帮侍卫冲进来的话,他们三个人想逃都逃不出去。

  无名看了看这上面的药材,有些为难地告诉木羡鱼,“这里面有几味药材我这里都有,至于其他的,我需要分几次拿回来才行。”

  “你不知道,虽然没有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我整日里需要什么东西,还是有人在意的。”

  木羡鱼点点头,“不急于在这一时,能在这里有个藏身之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无名笑的十分温柔,“那便好。”

  他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木羡鱼坐在房间里,守着虚弱的沈子瀚,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仔细地说给了沈子瀚听。

  包括她和季临渊已经为死去的沈静姝报仇,让丞相府上下鸡犬不宁的事情。

  虽然床上的沈子瀚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但是木羡鱼知道,他一定听得见。

  还有,她将自己是苗疆后裔的事情也悄悄告诉了沈子瀚,还说,“临渊现在只怕是中了蛊虫,被控制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将蛊虫从他的体内逼出来。”

  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