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虎毒食子
“老六,立刻帮老子找个房子,今晚就要住!”
陈北伐给把兄弟老六打了个电话。
“啥?找房?三哥,那老混蛋是不是又作妖了?”
电话里传出一个充满着雄性荷尔蒙的骂咧音。
“他奶奶的鸡腿,照我说,喊上哥几个,带上家伙什,二话不说直接把那老混蛋按在地上摩擦,然后一不做二不休,一脚扫地出门,咱还用花这冤枉钱租房?”
老六浪笑。
“嘿嘿。有这钱,出去打野鸡它不香么?”
老六,本名杨六两,跟陈北伐一块光腚混大的兄弟,人有点混,性格冲动,喜欢打架,但很仗义。
上学那会儿,陈北伐、杨六两等九人,臭味相投,义气使然,磕头拜了把子。
陈北伐排行老三,所以都叫他三哥。
当年,老六争风吃醋,暴揍了一个富家子弟被学校开除,从此混迹社会,手下有几个小弟,在道上也算小有名气,多少有点关系。
“少特么废话,赶紧办正事,不然小心老子阉了你。”
陈北伐没好气骂道,心中却是一暖。
“嘿——得嘞,一个小时要搞不定,不用三哥动手,我自个把脑袋扭下来给您当球踢。”
老六办事效率很高,接到消息,陈北伐带着小妹赶往约定地点。
远远就看到,一个比陈北伐略低嘴里叼着一根红塔山穿着花裤衩花背心人字拖的健壮青年,呲着牙冲陈北伐招手。
“三哥,搁这呢?”
杨六两笑哈哈的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硬中华,道:“哥,来根华子?”
陈北伐一眼瞥见,硬中华里面装的都是七块钱一包的红塔山,没好气道:
“你丫还这么骚!”
心中却是一阵感动。
为了给小妹治病,老六二话没说,将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还借了一屁股债,没钱买烟,只抽红塔山,没钱吃饭,每天吃泡面。
陈北伐拍了拍老六的肩膀,“兄弟,谢了!”
“三哥,你打我脸是不,咱过命的兄弟,还用这个?”
“淡了,兄弟感情淡了——铁锹,我铁锹呢。”
杨六两一脸痛苦,扭头就找铁锨,要挖个坑把陈北伐埋了!
“演过了。”
陈北伐道:“房子在哪?”
“三哥,跟进我的脚步,走着!”
很快,三人来到一个农家院,相当之破。
杨六两傻眼,嘬着牙花子骂道:
“大龙这个王八羔子,办事也忒不靠谱了。看我回去怎么调教他!”
他看向陈北伐,讪笑道:
“嘿。三哥,要是看不上的话,就再等两天,换个条件好点儿的。”
陈北伐道:“房子虽然旧了点儿,但还算宽敞,环境也清静,挺好的,就这吧。”
随即,开始大扫除。
陈北伐主内,收拾房屋,杨六两主外,打扫庭院。
一个小时后,小院焕然一新,干净整洁。
夜色降临,陈北伐出去置办一些床单被褥以及简单的日用品。
杨六两拎回来几个卤菜和一件冰镇啤酒。
月光下,小院中。
三人围桌而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二人互爆当年黑料,变着法的逗陈曦开心,欢声笑语不断。
陈曦困了,回房睡觉。
她一走,小院的气氛,立刻沉重下来。
“三哥,咱妹的眼睛——”
当着陈曦,老六没敢多问,差点儿憋出高血压。
陈北伐沉默片刻,看了老六一眼,“出去抽根烟。”
来到门口,陈北伐深深抽了一口烟,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杨六两听到后暴怒,气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一拳砸在墙上。
“玛德,这该死的老混蛋,太特么畜生了,简直不是人。不行,我现在就去剁了他!”
陈北伐道,“陈有德要跑路,你有人有关系,帮我找到他。”
“三哥放心。我这就回去让道上的兄弟去人肉这老畜生。玛德,找到他,老子非将他大卸八块,剁碎喂狗。”
杨六两回去,立刻将手下兄弟散了出去,人肉陈有德。
仁和医院。
病房,一名西装革履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望着面前一群教授医生,像熊小孩一样道:
“玛德,快说,到底能不能治好?”
周君豪,周空的父亲,君豪酒店的老板,为人心狠手辣,是个狠角色。
他在龙江有些人脉,黑白两道通吃,许多道上的大哥见到他,都要尊称一声周爷。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教授抹着冷汗,小心翼翼的道:
“周爷,令公子的病,在整个医学史上都很少见。我们这——治不了!”
中年男子怒喝道:“一群废物,都给老子滚出去!”
老教授坑都不敢吭一声,带人匆忙离去。
周空绝望大叫。
“爸,我不要一辈子都躺在床上,我不要做太监——”
“空儿,不要担心,爸立刻把全国最有名的权威专家都给你请来,一定能治好你。”
周君豪道。
“空儿,告诉我,是谁伤的你?我杀他全家!”
“陈北伐!”
周空恶狠狠的道:
“爸,我要亲手打死这个小瘪三!”
“好,爸答应你!”
周君豪点头,而后看向一个身材魁梧眼神阴冷的中年男子,吩咐道:
“老鹰,找到这个陈北伐!”
“是,老板!”
老鹰恭敬点头。
他是周君豪的心腹,过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
——
深夜,农家院。
陈北伐盘坐在床上,掏出剩下的大半粒大还丹,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吞了下去。
大还丹入体,化为一股热流,游走全身,剔除杂质,洗精伐髓,淬炼体魄。
不知不觉间,他进入一个蜕变进化的过程。
耳聪目明,感知敏锐。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清晰太多。
他能听到很远处的虫鸣私语,能看到过去看不到的细微生物,方圆二三十米外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随即,他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炼。
打坐,冥想,吞吐气息——
不一会儿,体内出现一股热流,游遍全身,最后归于丹田。
“这——就是真气?”
修炼出人生中的第一缕真气,他非常激动,也更有信心。
很快,他进入一种奇异的修炼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叫将陈北伐从修炼状态中惊醒。
“啊——”
陈曦从噩梦中惊醒。
“哥,我又梦到他了,他逼着我嫁人,我不嫁,他就打我,给我灌药——”
陈曦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吓得瑟瑟发抖。
陈北伐抱着小妹,无比心疼,安抚着她的情绪。
很快,陈曦的情绪逐渐稳定,陈北伐为她盖好毯子,道:
“乖乖听话,快点睡觉。明天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哥,不要走。我怕——”
陈曦慌忙抓住陈北伐的手。
他小手冰凉,止不住的颤抖。
“哥,我一个人不敢睡,你——陪我睡好不好?”
“你现在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让哥哥陪你睡?”
陈北伐道:“放心,哥不走,哥看着你入睡。”
他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任由陈曦拉着他的手,待她熟睡,方才起身离去。
陈有德,不宰了你,小妹就无法走出阴影。
陈北伐动了杀心。
接下来两天,陈北伐无时无刻陪着小妹,安抚她的情绪。
晚上,等她熟睡,偷偷爬到屋顶修炼。
杨六两疯了一般,发动道上的所有关系,四处打探陈有德的下落。
可陈有德却像人间蒸发一般,没有半点儿踪迹。
“三哥,那老混蛋是不是已经跑路了?”杨六两道。
陈北伐有一种预感,陈有德还在龙江。
“应该没那么快。”
“老六,那老东西嗜赌如命,你派人多留意一下龙江的地下赌场——”
当晚,十点。
陈有德骂骂咧咧的来到龙江南城一家洗脚店。
“玛德,这两天真是走背字,居然连一把没赢,真特娘的日了狗了。”
“狗改不了吃屎。有俩骚钱,就去赌,小心哪天把自己输进去。”
一个四十多岁化着浓妆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瞥了一眼陈有德,抱怨道。
她是洗脚店的老板娘,人称王姐,是陈有德的姘头,上次在医院打电话说急需一对新鲜眼角膜的人,就是她。
而陈有德,只是她众多姘头中的一个。
“玛德,老子现在有的是钱,爱咋花咋花,你管得着?”
陈有德道:“少特么废话,快给老子打洗脚水去。”
“哼,想洗自己打,老娘可不伺候!”王姐生气道。
陈有德跳脚,指着王姐的鼻子就骂。
“不伺候?玛德,你身上穿的名牌衣服,手上戴的镯子,哪一个不是老子掏钱买的,还敢你让老子打洗脚水?”
“哼,看在钱祖宗的份上,老娘就再伺候你一次!”
“巴适!”
陈有德泡上脚,舒服的闭上眼睛,道:“来,给老子捏捏!”
王姐犹豫一下,不情不愿的蹲了下来。
“老陈,我收到消息,这两天有一群小崽子在四处找你,该不会那小崽子要报复你吧?”王姐道。
“报复?”
陈有德睁开眼睛,不屑冷笑:
“哼,就他,还敢报复老子?吓死他都不敢。”
王姐道:“老陈,有句话你别不爱听,现在这世道,为了钱兄弟反目,杀妻化粪池,多了去了。况且,你现在那么有钱,那小崽子难免不眼红,他要分走一半,咱后半辈子怎么过?”
陈有德冷冷道:“钱是老子的,他一分都别想。”
“老陈,现在的年轻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你家那小崽子,我见过,别看斯斯文文的,但骨子里可有一股子狠劲儿,万一他一犯浑,对我们下狠手,那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
说着,王姐挤了两滴眼泪,委屈道,“唉。本以为熬出头了,却又要跟着你过担心受怕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嗯,说的有几分道理。”
陈有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望着王姐道:“你说,该怎么办?”
王姐阴冷一笑,“想不想再赚一笔?”
陈有德道,“什么意思?”
王姐道:“最近,市场需求很大,有人愿出高价购买新鲜的眼角膜,心肝肾之类的。”
“你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将那小崽子变成一个瞎子?”
陈有德眼睛一亮。
王姐点头,“只有他瞎了,我们才安全,并且还能再赚上一笔,一举两得,多好。”
“宝贝儿,你可真是太优秀了。”
陈有德笑道。
王姐道,“明天,我故意放风给他们——”
“别忘了,多找几个人,可别出什么意外。”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不会有事的。”
“嘿嘿,宝贝儿,你太美了。”
陈有德望着王姐胸前白花花一片,吞了口唾沫,拉着她就往怀里搂。
“瞧你那猴急的死相。”
王姐顺势倒入他怀中,连打两盘激情扑克。
——
第二天晚上,杨六两得到消息,立刻给陈北伐打电话。
“三哥,那老畜生这两天都在南城一家地下赌场,我已经让大龙盯着了,你快过来,堵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