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和大娘的手都是很灵巧的,做针线活做了十几年了,在明天成亲的时候一定能把你的嫁衣做好。”顾吟风和陆挽裳回到家之后,顾吟风对她说着一些成亲的事情,“成亲一般是在黄昏时举行,所以也叫昏礼……”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些许愧色,歉然道:“由于太过仓促,很多事情都准备不及,省下了诸多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而且连大马花轿都没有,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没事,有没有这些个东西都不重要。”陆挽裳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虽说成亲是人生大事,但她对世俗间的这些繁文缛节规矩倒是没有特别的在意。
“等我以后做了官,赚足钱后一定再给你补办一场。”顾吟风的语气坚定。
“有心就好了。”陆挽裳笑了笑,“况两个人成亲是为了以后在一起生活,而不仅仅是为了特意举办这一场昏礼。”
“挽裳……”顾吟风喊她的名字。
陆挽裳疑惑,“嗯?”
“你真贤惠。”
顾吟风认真地说道。
陆挽裳眨眨眼。
贤惠……
确定这是用来形容她的词语吗?
贤惠这个词用在谁身上都不能用在她身上啊!
要是不信的话,陆挽裳觉得顾吟风可以去问问她的三师叔她到底贤惠不贤惠。
她只是想好好的顺理成章地入世而已,如果可以省去诸多麻烦的话,陆挽裳她自然乐的省心。
“挽裳,”顾吟风叫了她声,拉过她的手,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中,“给你!”
陆挽裳一看,发现是一对银耳坠,她心思聪慧,瞬间就明白过来,“咱俩今天进城的时候买的?”
“嗯。”顾吟风点了点头。
“借口出去给同窗送请帖,给我买冰糖葫芦,实际上主要目的是去给我买首饰?”陆挽裳剪水般的秋瞳弯起一抹弧度,唇角含笑的看着他。
昨天晚上的时候顾吟风就反复跟她说要给她买首饰,但被陆挽裳给拒绝了,因为对于首饰这种东西她并不在意。
仙女长得本就好看,还用得着首饰点缀?
况且她已经收下了顾家家传的镯子,家里现在也不富裕,根本没必要乱花这些钱!
即便是非得要给她买的话,陆挽裳觉得她不应该要首饰,有这些钱,不如买些东西添补家用。
像什么清蒸鱼啦、像什么烤鱼啦、冰糖葫芦呀之类的就比较好…………
这些东西都可以,她不挑食!
陆挽裳心中想着。
“送请帖、买冰糖葫芦这都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事情,只不过是凑着进城买布的时候一块办了。即便是不进城买布,我也是会自己进城的。”顾吟风老实回答道,“当然……就像你说的,不论怎样,给你买首饰这件事始终是放在了第一位。”
“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够好看了,根本不需要首饰的。”陆挽裳十分真诚,她实话实说地看着顾吟风说道,“家中也不富裕,其实你没必要花钱给我再买了。更何况我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子。”
“我当然知道我家娘子有多好看了,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顾吟风轻声笑道,“虽然给你买首饰只是锦上添花,但总归是一份心意不是嘛。”
顾吟风又继续说道:“自从大哥娶了大嫂之后,我读书也花不了几个钱,所以这些年积攒了些。你看这个银耳坠小小的,没多贵,你不用担心家中会揭不开锅吃不起饭。”
说完,他伸手从陆挽裳的手中拿坠子,“我给你戴上。”
“不用不用。”陆挽裳急忙把手攥紧,“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顾吟风收回了手,“那好。”
陆挽裳将这对银耳坠戴在了耳朵上。
她以前是戴耳坠的,不过在下山的时候抠门的莫老头儿铁石心肠,让她把身上所有法器都给留下,陆挽裳耍心思没将天灵玉石耳坠给交出去,但却没想到被眼尖的莫老头给发现了,他趁她不注意直接把八师兄送给她的耳坠给抽干了灵气,变成了一对普通的凡品石头坠子。
陆挽裳一气之下便丢了坠子,没准备其他的耳坠,下山之后她也就没再戴。
陆挽裳戴上耳坠之后晃了晃脑袋,透过窗子的阳光照在上边,折射出熠熠生辉的银光。
顾吟风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不是阳光,
而是人儿美得刺眼!
顾吟风忍不住赞道:“挽裳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行了行了,你快别说了。”陆挽裳连连摆手,饶是她心智沉稳非常,但听到顾吟风这么口若悬河地夸她,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读书学了这么多的词句,可别只会用来夸女子。”陆挽裳眉梢一挑,对着顾吟风说道,“若是在科考的时候一窍不通,那便傻眼了。”
说着,陆挽裳忽然又话音一转,又道:“可换个角度想想,你这样也未尝不可,写篇策论文章对国家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反倒通篇尽是夸奖皇上皇后的美言,说不准皇上还会喜笑颜开龙颜大悦赐给你个状元郎当当……”
“我现在连乡试都没过,还能妄想着殿试吗?”顾吟风淡淡一笑,“不过若是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夸皇上几句,皇上赐给我个状元当当。我是状元郎,那你不就是状元夫人了。”
“贫嘴!”
陆挽裳白了顾吟风一眼,“真有机会的话,我自己去考个状元,我自己来当状元郎。”
“你倒是很有志气。”顾吟风对陆挽裳说着摇了摇头,“可礼制并不允许女子参加科举。”
“为什么?”陆挽裳挑眉。
“因为女子从小被培养的观念便是淑良贤惠,相夫教子;而男子出生后的目标则是出人头地,读书做官。自然而然的,这种规则就延伸到了科举的规矩制度上。”
顾吟风解释道,“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却是每个人心中默认的规矩了。”
“一阴一阳谓之道,阴阳平等无缺,才能和谐平衡,却为什么要厚此薄彼?”陆挽裳说的是修士们对于道的基本领悟,但万变不离其宗,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顾吟风却没回答她的话,他的脸上有一丝异色闪过,低声自语道:“你们两个都有这种想法,不谋而合。若是真有机会的话,怕是可以成为如上官婉儿那般流传千古的一代才女名相…………”
听到顾吟风的话,陆挽裳本能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微微眯了眯眼,问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