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章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空,是晴朗的天空,明亮的阳光照耀着海面,将金色的光辉撒落在粼粼水波上。

  海浪轻柔的拍打声,海洋的生灵轻快的鸣叫声,还有偶尔响起的一声悠远而又古老的长吟,融在一起,汇聚成大海的声音。

  巨大的圣兽载着少年缓缓地从海湾深处游向岸边。

  离海岸不远的海面上,一艘金色的小舟在海上漂浮着。

  像是知道自己庞大的身躯无法靠近海岸,圣兽径直向那艘小舟游去。

  舟上剩下的那位黑发祭司早已战战兢兢地跪伏在船板上,一见圣兽朝这边过来,惊得深深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地板上,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舟上其他几位划桨人亦是如此,一个个皆是五体投地,趴在地板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唯有萨尔狄斯一人,依然身姿挺拔地站在船头,当所有人都被巨大的圣兽所震慑的时候,他却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圣兽身上。

  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站在巨兽背部的少年之上,瞳孔中映着少年的身影。

  圣兽游到小舟跟前时,静静地停了下来。

  明白了它的意思,弥亚单膝跪伏下来,用手摸了摸脚下这只巨大的蓝色鲸鱼的背。

  他说:“谢谢你。”

  大鲸鱼似乎听懂了弥亚的话,发出一声悠远的长吟,仿佛在回答少年。

  弥亚站起身向前走去,当海水没过他的大腿时,他走到了金色小舟跟前。

  一只手伸过来。

  他抬头,对船上向他伸手的萨尔狄斯露出微笑,然后抓住了对方的手。

  萨尔狄斯猛地一用力,就将弥亚拉上小舟。

  小舟下方的巨兽再度游动了起来。

  这一次,它庞大的身调转了方向,向着海湾外缓缓地游去。

  远了之后,隐隐还能从海面上看到它喷出的巨大水柱。

  胖乎乎的虎鲸摇头摆尾地围着金色小舟游了一会儿,嘤嘤嘤嘤地叫着,像是在跟弥亚道别似的,然后纷纷甩动着尾巴游向大海深处。

  “啾~~”

  熟悉的啾啾声传来,大海豚从小舟边冒出头来,漆黑的眼亮亮地瞅着弥亚。

  弥亚俯身,摸了摸它的头。

  他担心地问道:“沙利尔,你的伤没事吧?”

  刚才为了保护他,沙利尔身上被鲨鱼咬出好几道伤痕。

  “啾啾~~”

  似乎是为了向弥亚表示自己很好,沙利尔一个腾空跃起,大浪花在海面上溅开。

  跳跃一下之后,它绕着小舟游了一圈,又回到弥亚面前,用长长的吻部拱了拱弥亚的手,然后,转头冲着弥亚身边的萨尔狄斯‘唧’了一声。

  比起对弥亚撒娇似的啾啾声,它这一声唧听起来超凶,像是在警告萨尔狄斯一般。

  被凶的萨尔狄斯顿时愕然,而弥亚则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没事,沙利尔,他不会欺负我的。”

  他笑着对沙利尔说。

  “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们玩。”

  大海豚啾了一声,转头,带着它的同伴迎着阳光游向广阔无边的大海。

  弥亚目送它离去,然后转身,看向船上那些还五体投地趴着的众人。

  “你们可以起来了。”

  额头紧紧贴着船底板向海神表达虔诚的众人听到弥亚开口,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偷偷向海面瞄去。

  等确认无论是海神的圣兽还是使者们都真的离开之后,他们才长吁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虽然能亲眼目睹神迹,让他们心情澎湃,更是激动到浑身发抖,但是圣兽的强大震慑力也给了他们极大的压迫感,让他们惊惧不已。

  黑发祭司站起身,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激动的。

  居然能离圣兽如此之近,他这一生再无遗憾了!

  他在心底如此激动地呐喊着。

  而眼前这位能乘在圣兽背上的少祭阁下……

  这位显而易见被塞普尔深深宠爱着的少祭阁下……

  黑发祭司抬眼偷偷看去,见少祭阁下脚下还流血,看起来很痛的样子,赶紧上前殷勤地伸手,想要扶住少祭阁下的手臂。

  可是他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少祭阁下,站在少祭旁边的萨尔狄斯王子瞥了他一眼。

  他后背陡然一寒。

  他脑中猛地浮现出不久前这位王子站在船头俯视着一个活人生生被鲨鱼啃噬尽血肉时的冰冷眼神,顿时浑身一僵,伸出去的手也僵在空中。

  弥亚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刚走了一步,脚踝传来的刺痛感让他脚步微微一顿。

  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萨尔狄斯将自己的衣角撕开,俯身,跪伏在弥亚跟前,将他还在淌血的脚踝紧紧包扎住。

  包扎好之后,萨尔狄斯站起身,突然伸出双手,不等弥亚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一轻,整个人被那双强而有力的双臂横抱了起来。

  弥亚错愕了一下,觉得这种被横抱着的姿势实在不好看,赶紧抬头看向萨尔狄斯。

  “放我下……”

  弥亚的话还没说完,萨尔狄斯低下头来,湿漉漉的金色额发抵在他的额头上。

  将他抱起的萨尔狄斯低头抵着他的头,闭着眼。

  “别动,弥亚。”

  萨尔狄斯的声音很低,仿佛是从他胸口的最深处震动着发出来。

  “就一下,就这样一会儿就好,别动……好吗?”

  那听似平稳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最后两个字更是隐隐带上一点祈求的意味。

  那声音听着就让弥亚没法挣扎了。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抬眼看向近在眼前的脸。

  那张一侧戴着漆黑金属面具的俊美脸庞就在他眼前极近的地方,他甚至能看见萨尔狄斯垂落的睫毛末端缀着的细小水珠。

  当风掠过的时候,那睫毛就微微抖动着。

  弥亚的目光落到萨尔狄斯的左颊上,他抬起手,摸了摸左颊上的淤痕。

  “你这里怎么了?”他小声问,“疼不疼?”

  萨尔狄斯睁开眼,不一样的瞳孔,却同样深深地映着同一个人。

  他的唇角扬起一点弧度。

  他说:“你在这里,就不疼。”

  弥亚正一边摸着萨尔狄斯脸上的淤痕,一边想着谁有那么大胆子以及那么大本事打萨尔狄斯的脸,总不可能是戴维尔王亲自动手吧?

  突然听萨尔狄斯这么说,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说得我好像是药膏似的。”

  萨尔狄斯笑了起来。

  阳光落进他映着怀中少年的瞳孔中,让他虹膜边缘折射出浅浅的微光,让他看着弥亚的眼明亮至极。

  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心里这么想着,笑着的萨尔狄斯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说:“别介意,都知道你受伤了,我抱着你没人会说什么。”

  萨尔狄斯虽然在笑,声音也很柔和,但是弥亚能感觉到对方抱着自己的手臂传递给他的无形的强硬态度。

  很显然,不管自己怎么要求,对方都不会松手把自己放下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弥亚放弃了无畏的挣扎。

  看着怀中人纠结的模样,萨尔狄斯低声哄他:“放心,你是伤员,这样真不丢脸。”

  “真的?”

  “真的。”

  弥亚和萨尔狄斯在那边窃窃私语,这边的黑发祭司整个人有点懵。

  他想着之前那位王子殿下漠然看着人在自己眼前被鲨鱼分尸食的冷酷模样。

  他又看着此刻王子殿下低声哄着抱在怀中的少祭、目光柔和,嘴角还带着笑意的模样。

  他茫然地想,这怎么看,之前和现在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啊!

  …………

  ……………………

  金色小舟如一片海面上的金色树叶,轻巧地滑到海岸的沙滩上。

  当萨尔狄斯抱着弥亚从沙滩上走上来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匆匆从高高的祭台走下来,赶来了这里。

  亲身经历了刚才的暴风雨,亲眼目睹了海中那宛如神迹般的一幕,面对着这位被塞普尔宠爱着的少年,众人此刻看向弥亚的眼神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少祭是可以替换和取代的,但是拥有着‘塞普尔的宠爱之子’、‘海洋的圣子’、‘圣兽庇护’这样的光环笼罩的少祭绝对无可替代。

  哪怕是大祭司伊缇特,从此以后也没有资格去否定弥亚的少祭身份,更不能让弥亚以外的人继承大祭司的职务。

  这是伟大的塞普尔的意志。

  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迎上来的上位祭司们都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弥亚,萨尔狄斯说得很对,根本没人觉得弥亚这样不好,他们现在只恨不得自己亲手去抱。

  眼前这位可是海神钦定的、甚至还派来圣兽来护送上岸的少祭啊!

  塞普尔一定一直注视着他!

  年长的上位祭司和祭司长们还能勉强把持得住,但是那些年轻的祭司们早已两眼发光地看着弥亚,眼底满是倾慕和敬仰之色。

  不只是这些祭司们,戴维尔王也带着一众文官武将们来到海边,亲自迎接弥亚。

  众人虽然都急切地迎上来,但是走近之后都识相地停下脚步,微微躬身站着,只是用眼对弥亚投以发自内心的恭谨目光。

  大家都光顾着看向弥亚,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某位年迈的老祭司脸上僵硬的神色。

  唯独在众人迎上来之后就仔细地查看每一个人神态的萨尔狄斯注意到了老祭司表情的不正常,他异色的瞳微闪,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了起来。

  他记得,被鲨鱼咬死的年轻祭司在心神崩溃的时候,曾喊出‘塔……祭司长……’这样含糊的话语。

  就在萨尔狄斯心思转动时,戴维尔王已经大步迎了上来。

  弥亚赶紧用力拽了拽萨尔狄斯,萨尔狄斯低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终于将他放了下来。

  弥亚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戴维尔王。

  两鬓斑白的王者目光落在弥亚的脚上,包扎在上面的布条已被血渗透了大半,他抬头,目光落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戴维尔王伸手,拍了拍弥亚的肩。

  “孩子,塞普尔给了你一个艰难的考验,而你以你的勇气,成功地完成了他的考验。”

  他温声说,“我为你感到骄……”

  “塞普尔的考验?”

  戴维尔王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嗤笑从旁边发出,打断了他的话。

  萨尔狄斯看过来的眼中带着冷意。

  “不,这不是什么神的考验,纯粹只是有小人在作祟。”

  他的目光投向戴维尔王,却又越过戴维尔王,冷冷地落在站在戴维尔王身后的王太子、以及旁边的老将军身上。

  他咬字清晰地再度重复了一遍:“是有卑贱的小人作祟!”

  王太子帕斯特垂着眼,看不出眼底的神色,他没看弥亚,也没有和萨尔狄斯对视,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他身后的老将军被萨尔狄斯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说‘小人’时,眼看就要勃然大怒,但是像是在忌惮着什么,硬生生强忍了下来。

  萨尔狄斯冷笑一声,移开目光,看先戴维尔王。

  “暴风雨是神在发怒,因为有人陷害它的少祭而发怒。”

  他说,

  “刚才落海的那个祭司,亲口承认了自己将可以引诱鲨鱼的药粉撒在了弥亚身上的事情。”

  萨尔狄斯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惊。

  仔细想想,这场仪式的确很不正常。

  海神怎么会允许鲨鱼伤害自己庇护的爱子?

  鲨鱼又怎么会和海豚同时出现?

  而且那些鲨鱼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很不正常,最后竟是突然袭向一个微不足道的年轻祭司,将其给咬死了。

  再仔细回想,这场暴风雨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最后突然停止的时候似乎正好就是落海的祭司被鲨鱼咬死的时候。

  ……那感觉就像是陷害少祭的小人死去,海神的怒气才得以平息一样。

  戴维尔王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王太子帕斯特依然垂着眼,静静地站着。

  老将军用力地攥紧拳,眼底透出不甘,还有一闪而过的不安。

  在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的时候,眼皮不停抽动着的老祭司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将自己隐没在人群之后。

  然而,他才后退了一步,萨尔狄斯突然猛地抬手指向他。

  “那个祭司临死前说,指使他做这件事的是塔卡拉祭司长。”

  “那是诬蔑!”

  老祭司反射性地怒吼道。

  他看起来怒气勃发,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而愤怒不已。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底是多么的惶恐不安。

  伟大的塞普尔啊……

  他居然意图陷害塞普尔宠爱的人……

  塞普尔已降下神罚,自己让人暗中去指使的年轻祭司已葬身鲨鱼腹中。

  那自己……会不会也……

  虽然心底已经慌乱至极,但是他面上依然底气十足地怒斥道:“殿下!您这是赤-裸裸的诬蔑!”

  萨尔狄斯侧头看了一眼,跟着他身后上岸的黑发祭司一抖,上前一步,老老实实地开口。

  “刹纳的确亲口说过,说有一位祭司长告诉他,少祭会被海神拒绝,才做出谋害少祭的事情。”

  当时在舟上的他和划桨人都亲耳听到了。

  “他在临死前一直哭着请求塞普尔原谅他的罪行。”

  听了黑发祭司话中的漏洞,老祭司长心里一喜,面上依然神色不动地问:“怎么?你亲耳听到他说出我的名字?”

  “呃……没有。”

  在王的面前,年轻祭司不敢撒谎。

  “他那时候情绪很不对,只是反复喊着祭司长,没说出名字。”

  “您听到了,萨尔狄斯殿下,明明没有说出名字,你却认定是我。”

  心里又安定下来一分,老祭司长面色肃然、目光凛然地看着萨尔狄斯。

  “祭司长不止我一个,您却偏偏认定是我……您安的什么心?”

  此言一出,众人静默。

  有人露出微妙的神色。

  这位祭司长与王太子交好,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老祭司这一问不可谓不诛心。

  如此一来,萨尔狄斯就不能再将矛头对准老祭司长。

  除非他真的想被众人认定他另有心思。

  枪之骑士团的统帅上前一步,开口。

  这位继承了父亲将帅之才的老将军之子问道:“殿下,你说是塔卡拉祭司长,那么,您有证据吗?”

  萨尔狄斯瞥了他一眼,说:“没有。”

  这两个字,让老祭司长的心彻底放心地落了回去。

  他面色不变,依然是那副被诬蔑而满是怒气的神色,甚至再度气势汹汹地向萨尔狄斯走近几步,以显示自己的问心无愧。

  “谋害少祭,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您想要指证塔卡拉祭司长做了这件事,还请您务必拿出证据。”

  “没有证据,您就不该如此轻易给祭司长定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中年将军说道,他锋芒似枪的目光和萨尔狄斯对视着,语带暗示,意有所指。

  或许萨尔狄斯已经发觉了和塔卡拉祭司长勾结的另一位幕后主使是谁。

  但是那又如何。

  没有证据。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位王子就拿塔卡拉祭司长、拿他们没有办法。

  别说那个人证已经死了,就是没有死,只要塔卡拉祭司长矢口否认,甚至可以倒打一把说有人陷害他,依然毫无作用。

  除非陛下开口,命他的心腹彻底严查此事。

  但是中年将军心里很清楚,涉及王太子,陛下绝不会轻易下达这种命令。

  和中年将军对视着,萨尔狄斯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猛地上前一步。

  戴维尔王的瞳孔遽然一缩。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利刃出鞘,带着破空之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老祭司的瞳孔陡然放大。

  他死死地瞪着萨尔狄斯,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干枯的唇蠕动了一下,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噗的一声,鲜血从他被割裂的喉咙中喷出来,溅了漫天的血花。

  他就这么瞪着眼直挺挺地向后倒下,砰的一下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从他脖子泊泊流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他身下白色的沙滩。

  右眼上漆黑面具被鲜血溅了一片,被染红的金发散落眼角,鲜红的水珠顺着冰冷的金属面具流淌下来。

  一剑劈开老祭司脖子的萨尔狄斯薄唇微扬,他在笑,可他的眼神却冷到极点。

  “呵……证据?”

  他说,轻描淡写。

  可异色眼眸深处一点寒光,无端令人心悸。

  哪怕是刚才海湾上宛如天崩地陷般的狂风暴雨,也远远比不上此刻他眼神的可怕。

  “谁在乎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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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狄斯:劳资是暴君,暴君谁特么跟你讲证据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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