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本来是来拆台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撑场面的了呢？唉，人的命运不仅要靠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够了够了。说说就得了。”小猫咪让正准备发表感想的万航停了下来。
今天便是元宵。
玄武市今年的元宵节，怕不是都比往日里的新年还要热闹。
仿佛是为了驱散之前的阴霾，到了元宵节的这一天，玄武市的人们都纷纷开始活动了起来。
万航也没放过这个机会，趁机在玄武市的网上放出了崇庆的宣传广告。
“我是说真的啊。咱们一开始过来，哪知道要拯救世界啊。”
万航最近越来越了解到知识的重要性，于是顺便学了一点古代名人的姿势水平和知识水平。
但万航说这话到还是发自真心的。
鬼知道到了玄武市之后，事情突然就和不朽者还有传送门联系了起来。
擂台赛是压轴大戏，白天进行预选赛，正赛是在晚上。
不过现在比赛还没开始，万航这时候则跟着小猫咪在会场附近转悠。
“果然很奇怪。之前我们监控到的那些侍鬼奴仆都不见了。这边也找不到。”
两人在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拔除不朽者放下的钉子。
但结果和万航想的似乎有些出入，不朽者并没有出现。
“你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小猫咪叹息着。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万航又拽了一句据说是三百年的网络金句。
这金句以前啥意思他也不懂，但开口典故，闭口名言，这听上去就像是有逼格的文化人啊。
放以前，妥妥就是社会名流！
“这里有不少监控，不过我看过了，这些监控的防火墙漏洞百出，怕是早就被人留了后门。”小猫咪一边说一遍看向了路旁的监控。
“能找到来路吗？”万航赶紧问。
“能。玄武市各大家族悄咪咪搞的小动作，懂了？”小猫咪翻了个白眼，“玄武市地方不小，这些家族也比森海市折腾。”
“我也想不通，这些人搞来搞去，我在粤州的时候都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情况。”
万航也有些想不通。
“玄武市现在的势力构成说来复杂，但其实也简单。玄武市最初并不是依托月之民的帮助，而是借助传送门的技术生存下来的，在长期没有外部干涉的情况下，玄武市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存了许久，从而构建起了现如今的社会情况。”
旁边一个声音冷不防的插了进来，万航下意识就汗毛倒立。
他转过头来，护着小猫咪后退。
在这边的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人，没什么特征，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普通的汉子一样。
“刚听到你们在说玄武市的大家族，我之前也在森海市待过一阵，所以知道一些。”汉子微笑着说。
“哟，兄台你还蛮懂的嘛。”
万航撇了撇嘴。
他和小猫咪在这边聊天，虽说也没有特别保密，但声音还是很小的，这人怕不是听力方面要吓死人。
“因为我对绿海的生态很感兴趣。”汉子又说，“看到了玄武市，我就想到了人类最初的时候。”
小猫咪扯了扯万航的衣服，但万航示意小猫咪不要轻举妄动。
这边的汉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了这一点，而是接着说道：“最初的人类茹毛饮血，从原始走向了社会，然后聚集起来，成为了一个一个的家庭、部落，然后合纵连横，成为国家。这一切和当初的玄武市是多么的相似——”
汉子的脸上竟然是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从野蛮走向文明，然后从低等文明走向高等文明，如果没有火星人，如果没有月之民，我觉得这儿很可能便会是文明的复兴地之一。”
“客观规律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兄台你还是太天真了。”
万航以前不懂古代课本上的内容，但是现在的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
“那是因为主观意志还不够坚强和坚定。当你有人足够的力量，你就不再是主观意志，而是客观规律。”
这个男人平平无奇，但是他的话语中却透露着坚定与自信。
这种感觉，万航前不久就感觉到过。
那就是不朽者。
两个人的看法，似乎全然不相同，但万航就是觉得有一种奇妙的相似感。
那种对于自己的自信，那种坚强的意志，还有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
这个人万航觉得自己以前见过。
不过这货肯定做过伪装，万航端详了一会儿，竟然是猜不到对方的模样。不得不说，对方身上的伪装，着实高超。
“你说这话会不会太狂妄了？”小猫咪忍不住开口了，“而且单纯只靠绿海，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但如果绿海能够走出自己的道路，未来会有更多的人能够活下来。”汉子说，“鸟儿被父母推下才能学会飞翔，但若是它们一直被父母呵护，那在将来，只能掉到地上摔死。”
“但是在绿海上，没有父母护佑的幼崽，就只能成为其他荒兽的食物。”万航杠精本色开始了，“如果咱们没有罩子保护，时霾也早就把咱们给摧残了。”
“但幼兽终将独自生存。而我们人类也绝对不应当被困于绿海，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能够让我们的远方更加美好。为此，必要的牺牲是被允许的。”汉子伸出手，似乎是要在这虚空之中握住什么似的。
“你这人真是矫情。中二病吧？”万航发现自己最近特喜欢用古语怼人，有一种特别的杠精的优越感，“如果全世界就你一个人了，你天下无敌了，然后人都死绝了，你就很开心咯？人是社会性的生物，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你懂不懂？”
万航其实也不懂自己最后一句是啥意思，但用来怼人，意外的很带感。
汉子摇了摇头：“你说这么多是没用的，到了最后，还是个人的力量决定了一切。”
他说完，竟然转头就走了。
“啧……撂下狠话，不等对方反驳就溜走，学到了学到了。”万航撇撇嘴，他刚刚才想到了不少用来抬杠的“经典名言”，可惜这一拳打在了空气上。
“那人到底是谁啊！”小猫咪碎碎念着，“我观察过了，这个人肯定是做过伪装，就不知道本来是什么样子。”
“……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刚刚那个人，就是‘第三方’。”
万航顿了顿。
“而且他出现在这里，恐怕也不是巧合。他是专门来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