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烧钱，百花为聘
王老汉看到这两个千金小姐互相纠打在一起，也没法上前拦。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全都被她们扫落在地。
两人打骂声引来了黄氏。
正等着热水洗澡的黄氏怒气冲冲地跑去了厨房。
看到厨房里被弄得一团糟，两个女子扭打在一处，场面甚是混乱。
“住手！你们两个贱蹄子，都给我住手！”
黄氏声嘶力竭地吼着，让王老汉和王贵帮忙分开了两人。
“居然敢打烂我的东西，你们两个，今晚都不许吃饭！”
叶蔓菁的衣裳被扯得凌乱，瘫坐在地哭嚎。
她的鼻涕混着眼泪流淌下来，哭着喊着。
“我要回家，姨娘......我要回家......”
她恨不得杀了叶芳菲泄愤。
叶芳菲同样想要将叶蔓菁生吞了。
两个人怒目相视，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黄氏满脸心疼地看着被打烂在地的锅碗瓢盆，气得直哼哼。
“你们两个家伙，存心跟我过不去啊你们！
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不可！”
她拽着那两人的头发，将她们拖出了厨房。
哭声、喊声、求饶声，不断响起。
黄氏教训完叶蔓菁和叶芳菲后，便将她们二人关了起来。
到了晚上，也没有给她们任何吃的。
墨黑的夜空，全都被映衬入了男子那双狭长的眸中。
璃王宋凌煊站在高处，俯瞰这盛京的繁华。
他那绛紫色的袍子在夜风中摇摆，骨节分明的手指揭下了罩在脸上的面具。
黑夜中，他那张俊美谪仙的脸邪魅妖孽，浮现一抹慵懒的冷酷。
几道黑影一闪而过，如燕子一般轻盈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屋檐角上。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办事。
“主子，都准备好了。”
暗卫们忙活了许久，累得满头大汗。
现在已经是子时，快接近丑时。
绝大多数人早已酣睡香甜。
“轰——”
“噼啪！”
夜空中传出阵阵轰响，恍惚间以为雷鸣大作。
整个皇城的人几乎都从睡梦中惊醒，如临大敌般携家带口地跑到了宽敞的院子里。
“小姐、小姐，外面放烟花了！”
春喜推门而入，果然，自家小姐还未睡下。
叶卿颜合上了医书，缓缓抬眼看向窗外。
那噼里啪啦的响声，令这原本寂静的夜变得嘈杂无比。
烟花四射，在高空炸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来。
月亮也仿佛受到惊吓，窜到了浓云后藏匿。
叶卿颜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抬头看。
火树银花的景象，令人目瞪口呆。
只一点火星，就能够炸出花瓣的图案来。
夜空中百花齐放，尤为热闹。
映入人眼，也都是璀璨光华。
“那是凤丹花吧！”
“还有秋藤和水仙呐！”
“快看，刚才那个是紫金兰！”
“是我喜欢的百叶花啊——”
起来看热闹的婢女们指着空中不断绽放的烟火指认。
她们一个个的都变得无比兴奋。
叶国公歇在云霜的屋子里，听到吵闹声，还以为是着火了。
他连忙爬起身，推开窗户一看，居然有人大半夜的放烟火。
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在放，皇城上方的天空都被炸开似的，大有除夕夜的景况。
不，这比除夕夜的烟花还要夸张。
除夕夜点的不过是普通烟火，而今夜这些烟花，每一响都价值千金。
兰苑中，馨儿和春喜都在赏烟花，唯有轻歌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她只从老人家口中听说过东溟的花聘。
可也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
东溟灭国后，会做这种烟花的人，屈指可数。
就算是在东溟，也只有富家子弟才出的起花聘。
但这百花聘，在此之前，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做过。
轻歌的心中有些怅然，转而看向自家小姐。
叶卿颜今晚睡得晚，就是在等璃王所说的惊喜。
但如果是这些，未免太烧钱了。
每放一支烟花，她都在心中数算。
算到后来，她只觉得肉疼。
这炸的不是烟花，是金子啊。
就这么一炸，全都没了。
柳嬷嬷站在廊檐上，微微偏着脑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她竟然再次看到了花聘。
花聘的架势惊天动地，甚至连皇宫内的老皇帝也起了身。
老皇帝站在寝宫外，微微仰头，看着夜空中不断盛放的花样图案。
“百花“盛放，华光照耀之下，一切都明了了。
随侍的太监总管李福海听到了一丝怪异的声音。
偷偷地抬眼，看到皇上居然流泪了。
皇上只怕是想起云妃娘娘了。
想当年，云妃娘娘还是东溟国公主的时候，皇上便是动用了花聘。
不过那时候，即便齐国国力雄厚，也只用了十支花聘，算起来就是一万两黄金。
今晚这百花聘，简直不敢想象背后之人的财力。
老皇帝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又艰难地睁开。
终究，是他负了云儿。
荣宁殿，里面的人同样被花聘的阵仗惊醒。
皇后站在殿门前，发丝披落，没了素日里的雍容华贵，心中升起一抹怅惘。
当年那个女人进宫后，受尽万般宠爱。
但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死的凄凄惨惨么。
“轰——”
百花聘，烟火足足放了一个时辰。
最后那一支，窜得最高、声音最响，绽放出的花朵也最为灿烂。
那是一株完美的木槿花。
木槿花象征爱情，不仅用以表达爱意，更是用以许诺。
璃王的用意，便是以花为语，定下海誓山盟之约。
叶卿颜看着最后那一朵盛放的木槿花，忽觉鼻尖酸涩。
眼中隐约蒙上了一层水雾，那溢满了秋水般的眸子，忽闪忽闪，水光泛出。
“本王的聘礼，可还满意麽。”
璃王倏然出现在院子里，一众婢女纷纷回避。
馨儿耐不住好奇心，躲在门后偷看，被轻歌给揪了回去。
璃王宋凌煊身穿一袭绛紫色的蟒袍，墨发高束。
狭长深邃的双眼翘起好看的弧度。
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蔓延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叶卿颜微微垂首，口是心非道，“还行。”
“只是还行麽。”宋凌煊似乎是有些着急，上前几步，挑起了她的下巴。
他分明看到她双眼含泪，犹如浸泡在水中的玉珠。
“你这是被本王感动哭了麽。”
叶卿颜非常倔强地强忍眼泪，只是那汹涌的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热泪盈眶，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她扑进了宋凌煊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抽泣着开口。
“我心疼......心疼银子，方才我数过了，整整一百支，十万两黄金，就这么没了......”
宋凌煊甚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他知道，她会哭，并非心疼银子。
“只要是为了你，再多的钱财都值得。
别哭了，以后有你管账，本王就不会乱花银子了。”
叶卿颜的抽泣声慢慢停了下来，赌气似的，用他的衣服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泪痕。
暗处，几个暗卫掰着手指头数算。
某暗卫傻愣愣地自语了句。
“十万两黄金啊，可以买好多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