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杀人容易，诛心难
嘭！
闻言，叶芳菲将桌上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她的双眼迸发出凌厉的狠毒光芒。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吧！
叶卿颜，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命令我！
知道么，我最讨厌你这副表面善良的模样。
你根本就不是来救人的，你只是怕云霜把你的秘密都说出来吧！
可惜，我都知道了，祖母大寿那日，是你策反了云霜背叛我姨娘。
芍药姐弟和赵嬷嬷，都是你一手安排好的棋子。
我姨娘的死不是偶然，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你想要在那一天要我姨娘的命，你这么狠毒，怎么会救人！”
叶卿颜冷冷地望着叶芳菲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她不动如山，目光幽然，其中含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没错，我确实是计划好了要拆穿杜姨娘的真面目，但真正下令处死杜姨娘的可不是我。
叶芳菲，既然你这么恨，为何不去找父亲。
你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是因为你不敢，或者，你还心存期望，你想要做一个好女儿，你想要得到父亲的爱，对么。”
叶芳菲站起身，隔着一张桌子，坚决否认。
“不，我不是！叶卿颜，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从来就没有将那个人当作是我的父亲！他不配！”
叶卿颜淡定十足地抚着自己的小腹，继续微笑着说道。
“难道你不是嫉妒云姨娘和她的儿子霸占了父亲，所以才要除掉她么。”
叶芳菲刚才差点被叶卿颜激怒，现在立马冷静下来。
她沉着脸道。
“大姐姐，你省省吧，想要让我失去理智，然后好拿捏我对么。
秋姨娘、叶蔓菁，甚至连我娘都是这样而输给了你。
但你未免太低估我了，我比她们更沉得住气，岂会被你三言两语所激动，岂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我之所以要抓走云霜，只是为了给我娘报仇。
大姐姐，你可知丧母之痛啊。
你在璃王府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云霜却在这里饱受折磨，你于心何忍。
可你要知道，她之所以会遭受这些，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她。”
叶芳菲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和。
叶卿颜回想着叶芳菲刚才说过的话，好奇叶芳菲何以如此肯定云霜和自己是一伙的。
“三妹妹，你说这话，可着实是冤枉了我。
我和云姨娘从未有过交往，又怎会和她联手？
再者，我想要对付杜姨娘，根本用不着云霜。
你一口咬定我跟她联手，究竟凭的是什么？”
叶芳菲没想到叶卿颜现在居然不承认了。
她反问道。
“好，既然你说你和云霜不是一伙的，那么你得知她有危险，为何要来救她？
大姐姐，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们俩从未有过交往。
你跟她非亲非故，为何要为了她冒险？”
叶芳菲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回到位置上坐下。
因为她想要在一个和叶卿颜平等的高度和位置。
叶卿颜只是望着叶芳菲，浅笑盈盈。
“妹妹可真是有趣，说什么非亲非故，云姨娘可是父亲的女人，好歹我也得喊她一声‘姨娘’，既然知道她有危险，我当然要来了。”
叶芳菲嗤之以鼻道，“那你还真是有够伟大的啊！”
她倒要看看，叶卿颜要跟她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大姐姐，你别想再瞒着我，我这几天想了很多。
有人告诉我，我娘的死不是巧合，而是被人设计的。
你处心积虑地伙同云霜害死我姨娘，我就算杀了云霜也不过分。
今天你既然来到了这儿，就证明我猜得不错，你和云霜就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你想要救云霜，就跪下来，给我娘磕头，然后我兴许会饶你一命。”
听着叶芳菲那满了威胁的言语和不知悔改的态度，叶卿颜脸上的冷意越发浓。
在杜姨娘的事上，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更别提觉得自己对不起杜姨娘母女。
但是现在，叶芳菲却将她当成了一个残忍的杀人凶手，居然来审问她来了。
叶卿颜觉得很可笑，云淡风轻道。
“是，我计划好了要揭穿杜姨娘。
你可以恨我，恨到想要将我千刀万剐也无所谓。
但我觉得你很可悲，你从来不觉得你娘有错，也不觉得你自己有错。
试问，若是杜姨娘真的无辜，又怎么会中计。”
叶芳菲立马反驳道：“那也是你们设的局！”
叶卿颜嘴角微扬。
常年练习书法又如何，叶芳菲的心，早就被利益所熏染，静不下来了。
只有拖住叶芳菲，才能给暗卫们充足的时间找人。
暗香楼不过这么点地方，要找个人应该不难。
杀人容易，诛心才难。
叶卿颜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是好看。
“你最好先弄清楚，是你娘计划利用云霜的孩子陷害我娘在先，是你娘几次三番地要置我于死地。
那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我冤枉的她。
既是如此，那就是她罪有应得，与我何干。
要我给她磕头，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可笑么。”
一听这话，叶芳菲心中的怒火燃烧得越发旺。
“可笑？叶卿颜，你竟然觉得这很可笑吗！”
她恨不得杀了叶卿颜，将她的心挖出来。
姨娘是被叶卿颜害死的，而叶卿颜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就算姨娘做错事，也不该死。
叶卿颜看到叶芳菲眼中的怒意，已然将她看穿似的，不紧不慢地开口。
“叶芳菲，我以为你怎么都该吸取你娘的教训，没想到你还是不懂得知足，居然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你如此伤害云霜，根本不是想要为你娘报仇。
你只是在惩罚你自己，你想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其实你最该恨的人，是你自己......”
叶芳菲立马打断了叶卿颜的话，语气凶狠地低吼。
“你在说什么，我为何要恨自己，叶卿颜，你闭嘴！”
她当然想为姨娘报仇。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啊！
可现在叶卿颜居然诋毁她。
叶卿颜那个贱人，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这样论断她！
叶芳菲已经在极力控制那满腔的怒火，但是她已经气得发抖。
叶卿颜不以为意地接着说道。
“三妹妹，看来你还没有认清楚现实啊。
你没有阻止你娘，你没能救得了她；
你成了太子的宠妾，却没有权力；
你依旧被人瞧不起，你每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
“别说了，叶卿颜，我让你住嘴，你听到了没有！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那里妄自胡言乱语。
我是太子的宠妃，在太子府，那些女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假以时日，马上，马上我就是太子妃了！”
叶芳菲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如叶卿颜所说得那么可悲。
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慢慢被叶卿颜所影响。
尤其是她看着叶卿颜那双眼睛时，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