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我们的第二组证人证明房产是第一被告找人建的。钱也是第一被告支付的。”长相纠结男律师道。
“一共两个证人,让第一个证人先进来吧。第二个证人在外面等候。”女法官道。
“原被告在村里建房你了解情况吗?”女法官核对完证人信息,对证人宣读了作证的相关规定后,看向第一个证人。
“知道啊,房子就是我盖的。”一个矮胖圆脸的男子道。
“当时是谁找的你建房?”女法官道。
“是被告,也就是他们家老大。”圆脸男子道。
“原告,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女法官道。
“证人,我问下,你当时盖房时,冯家都谁在场?”吕亮问道。
“冯家老大在,其他人谁在我记不太清了。”圆脸男子道。
“当时你们是清包,还是大包?”吕亮追问道。
“大包,他们给钱,我们根据他们家的施工进度买料。”圆脸男子道。
“盖房期间,你们中午饭怎么解决的?”吕亮继续问道。
“中午饭?都是冯家管饭,当时是现场做的饭。农村都这样,谁家盖房都是中午管一顿饭。”圆脸男子一愣,随即想了想,按照农村包工的习惯道。
“工钱是怎么付给你们的?谁付的?”吕亮问道。
“分两次,先给一部分剩下少部分盖完房再给。是他们家老大付的现金。”圆脸男子道。
“法官,我问完了!”吕亮看向法官道。
“法官我有话要问。”被告席上冯世民的姐姐突然举手道。
“把手放下吧,不用举手。你问吧!”女法官道。
“金胖子,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当时盖房时我在现场整天盯着,我大哥什么时候去过?当时他还在城里上班呢。
中午饭根本就不是现场做的,都是从我们饭店做好了,我让服务员放在大桶中拉过去的。你们当时还夸我们饭店的菜好吃,你都忘了?
盖房的钱也是我支付的,第一笔是转的账,剩下的是付的现金。你怎么能说是我大哥给你的呢?……”冯世民的姐姐一开口如滔滔江水一般--怒喷。不亏是饭店老板娘,嘴皮子就是利落。
圆脸男子被喷的低着头不敢吱声,更不敢看被告。
“被告,注意你的语言,不要太激动。”女法官在被告问完后,轻描淡写道:“好了,证人,你先在下面等下,未经法庭允许不得离开法庭。下一位证人。”
“证人,你知道原被告家老宅子的地址吗?”女法官向第二个证人问道。
“知道,我给他们家盖过房。地址就在村子东头……”一位长条脸男子道。
“原告,你有什么要问的吗?”女法官道。
“证人,盖房时是谁找的你?”吕亮问道。
“他们家老大。”长条脸男子道。
“施工期间你们的中午饭怎么解决的?”吕亮追问道。
“大多数时候是在饭店吃,村里有个小饭店。偶尔在工地吃。”长条脸男子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有人会问吃饭的事,随口道。
“工钱是怎么给你的?谁给的?”吕亮一听心中高兴,继续追问道。
“分两次给的,开工前给一次,盖完房再给一次。都是他们家老大给的现金。”长条脸男子道。
此时,被告席上长相纠结男律师脸色难看,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显然他没有料到原告律师会问这些细节,但往往就是这些细节决定成败。
“法官,我问完了。”吕亮说完看向法官。
“法官,我有话要说。”被告席上冯世民的姐姐再次开口。
冯世民的姐姐一阵雷烟火炮,把长条脸男子搞的灰头土脸,最后没办法只得说自己记不清了。
“好了,证人在下面等着,未经允许不得离开。下面继续开庭。”女法官见被告车轱辘话来回说,及时制止了她,当然是在她一吐芬芳之后。
庭审结束,签完庭审笔录后,眼见着被告冯家老大对他眼神不善,吕亮急忙带着周慧出来法庭。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总算平安脱险。屁的血光之灾,看来算卦的说的也不全对。”吕亮叨咕着走出法院大门。
“吕律师,原被告好像骂起来了…,动手了!”周慧提醒吕亮道。
远处传来了骂架的声音,双方骂的凶,眼见着用起了农村吵架常用的正王八拳、反王八拳,不过很快被冲过去的法警制止了。
“还好我出来的快,快走,安全第一!”吕亮经验丰富,现在原被告都是气头上,被告今天准备的证人又都接连失利,搞不好会迁怒于律师,还是三十六计快走为上。
见吕亮这么说,周慧急忙小跑着跟上吕亮逃出了法院。
“吕律师,小心……”
周慧话刚说到一半,只听哎呦一声,吕亮被法院大门外脚下的一块翘起来的方砖绊了个狗啃屎,头正好碰在了地上的几块碎砖上。估计法院门前铺的地砖也是个豆腐渣工程。
“……脚下有砖头。”周慧一咧嘴,将后半句说了出来。
吕亮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上的高档西服全是尘土,脸上被蹭破了一块皮,额头有一道大口子,血流了出来。
周慧急忙走过去,递给吕亮两张面巾纸,顺手将他的公文包捡了起来:“吕律师,去医院看看吧,抹点碘伏之类的消消毒。”
吕亮用面巾纸按着头上的伤口,点了点头。
医院里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好在吕亮人头熟很快便轮到了他。
“呦!吕律师。您这是刚开完庭吧?”一名小护士一脸了然之色,对着呲牙咧嘴的吕亮笑道。
“别说那么多了,先给我处理下。”吕亮没好气道。
“脸上擦伤,额头有一道口子需要缝几针,膝盖摔伤……”护士还没有检查完,只见一位漂亮的女医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周慧,对护士道:“一会儿缝完针,给他打针破伤风?”
“那个……,美女,破伤风针能不能免了?”吕亮惨笑道,语气中透着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