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其实不是姚远的原创,有一次他去找谷总谈项目,正好赶上那家公司的人从谷总办公室出来。
谈完项目,姚远在与谷总闲聊时得知,刚才那些人是来融资的。姚远一天到晚的忙业务,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内幕消息,今天说的一切都是他听谷总说的,后来姚远在网上一查还真有不少料。
“这样啊!我在网上也查到一些公开信息,他家负债率是挺高的,所以过来问问你,我再查查,你要是手中有资料可以给我些。看来这水挺混的!
他们跟我们总部谈结构化,想让我们出优先级,他们找其他投资机构做劣后。看来这事不太靠谱!”刘华惊讶道。来到国内有一段时间了,他也学会了不少国内的流行语。
“这水不仅混,还深呢!什么结构化啊!到时候还不上钱,优先级和略后级都一样拿不到钱。
我理解的结构化,其实优先级不占什么优势,没事时赚的少,出事了,也未必真能优先,可能连本金都收不回来。”姚远笑道。
“嗯,债权投资看的就是债务人的预期还款能力,等我把资料凑齐了写个报告给总部,总部十有八九是不会投的。”刘华点点头道。
一周后,孟琛告诉姚远,不良资产收购方案已经谈妥,这几日冀省国资委旗下的资产管理公司在走程序。
说起省一级的资产管理公司就不得不提四大资产管理公司了。
为了解决当时国有银行不良资产处置问题,降低银行风险,在一九九九年财政部拨款一百亿元设立了信达,后来陆续成立了东方、长城和众人皆知的华融。这四家巨无霸型的央企被戏称为四大(注意不是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全部是财政部拨款设立。
信达对口接收中国建设银行和国家开发银行的不良资产;东方对口接收中国银行的不良资产;长城对口接收中国农业银行的不良资产;华融对口接收中国工商银行的不良资产。
四大对应的五家银行注定了以后各家的实力和体量,建设银行和工商银行那都是中国人很行的银行,贷款质量高,相应的信达和华融的底子好,在日后的发展中比两外两家要快很多。
这也导致了信达和华融这两家公司的发展更加的激进、迅猛。特别是赖总上台后,华融更是一日千里,直接后果便是赖总成就了巨无霸华融,但自己却被执行了死刑。
与前两家相比,东方的发展就显得保守谨慎的多,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所以到了今日,东方一直发展稳健,不知道能不能笑到最后坐上四大的头把交椅。
长城就比较悲催了,自从对上农业银行虽然有财政部这么个亲妈,但奈何贷款面对的多是搞农业的公司或者个人,本来就底子薄,又没有什么抵押物,动不动就来个老子一条烂命,你爱咋招就咋招,欠款一拖几十年,连银行都懒的催。
所以直到今日,四大的排名老大、老二、老三的排名是不太稳定的,老四长城却成了定海神针。
自从二零一三年起,银行不良贷款越来越多,四大除了收不良资产外,还会捞些外快,比如那个啥那个啥(类银行业务)。
四大吞不下全国各地大量涌现的不良资产,所以当时的银监会(后来更名为银保监会)下文允许各省设立或者委托一家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收购和处置本省的银行不良资产业务。
次年,陆陆续续的各省都设立了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沿海地区各省份有的一个省设立了两家甚至更多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
可以说不良资产业务此前是小众业务,至少在二零一三年以前是不具备市场化操作空间的,多是一些“关系户”在自己买卖,甚至是银行从业人员自己从银行倒腾不良资产出来闷声发大财。
不良资产业务真正的市场化是从二零一三年开始的,真正火起来是在二零一五年。
孟琛联系购买的不良资产的债权人就是冀省自己设立的资产管理公司。
不知道是谷总的关系硬,还是冀省的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又或是资产管理公司想尽快抛售手中的不良资产包套现,总之冀省的资产管理公司在与孟琛接触后直接给了四点五折的价格,让孟琛很意外。
不过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要搭售五十多户信用贷款不良资产,债权总额在八千多万,售价五十万。
经过姚远与谷总沟通,谷总同意收下这五十万的信用贷款,如果能追回钱只要填平五十万的成本,剩下的全部归律师事务所。
冀省资产管理公司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半个月后谷总旗下一个新设的壳公司中标,与资产管理公司签订了债权转让协议,受让了不良资产包。
“孟律师,后面看你的了。”姚远一脸严肃道。
不良资产项目谷总只看结果,方案是孟律师制定的,对于谷总来说就是律所出的方案,要是有什么闪失,可就窝头翻个显眼了!
“您放心,前段时间我就已经找人与债务人搭上话了。债务人听说咱们有解决方案,乐的屁颠屁颠的,明天我会去冀省见他们。”孟琛信心十足道。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另外,把资产包里信用贷款都拿出来,有个同行想要收购。”姚远道。
“要不要咱们先筛选下,把有希望回款的拿出来?”孟琛道。
“算啦,你们团队就那么两个人,项目一个挨着一个,没有那么多精力。想要捞外快,等下一个项目吧,对方出一百万收购,这次咱们也做做批发商。”姚远笑道。
孟琛虽然想多赚点,但想想姚远的话也对,自己手下这点人再派出去一个个排查不良贷款,确实精力不够用。
次日一早,孟琛带着白小春去了冀省。
冀省的八套别墅是两个债务人的,这两人早年间也算是当地的风云人物,合伙作倒爷赚了些钱在市里开了歌舞厅,当年歌舞厅是很潮的地方,就像三里屯的酒吧。再后来歌舞厅不行了,改行干起了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