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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秦月就领着小兰离开了李府,前去城外的寺庙见杨仁孝,把那个手镯还给他了结两人之间的这一段纠葛。
李宏宇当然不知道秦月要去见杨仁孝,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即便不去阻止也会带人前去“捉奸”。
其实,李宏宇并不怎么介意秦月和杨仁孝见面,他的思想可没那么封建,不认为秦月是他的附属物,也不认为心高气傲的秦月会私下里跟比人偷情,因此秦月当然可以有她的交际圈子。
不过大明封建礼仪严苛,男女大防不可突破,别说肌肤之亲了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允许跟除了亲属以外的男人说话。
故而,李云天要是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的话让外人如何看待他?又如何看待李家?
云觉寺在襄阳城外的一座山上,青山绿水,绿树成荫,建成于唐代,迄今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香火鼎盛,是湖广有名的名刹。
秦月和小兰一身男装,混在前来上香的信徒中进入了寺里,由于前来礼佛的信徒人数众多,所以就算相熟的人也不会认出两人的身份来。
“愿佛祖保佑三公子这次乡试能桂榜提名,考中举人,光宗耀祖!”大雄宝殿内,秦月双手合十跪在佛祖金身塑像前,虔诚地闭目祈祷着,作为李宏宇的未婚妻她自然要为李宏宇考虑了。
祈祷完,秦月起身向一旁的小兰微微颔示意,小兰就把准备好的香油钱投进了一旁的功德箱里。
随后,秦月带着小兰离开了大雄宝殿,在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一边参拜庙里的佛像一边等待着杨仁孝的到来。
杨仁孝只是在信里让秦月来云觉寺相见,并没有告诉她见面的地点,秦月只好在庙里闲逛希望能遇上杨仁孝。
“这位施主,请问是否是江口县白河镇秦家的人。”当秦月从一间佛堂里出来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小沙弥,向她行礼后问道。
“正是。”秦月闻言柳眉微微蹙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望着小沙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陌生的小沙弥肯定与杨仁孝有关。
“施主,杨公子在禅房等你。”果然,小沙弥闻言一躬身,转身在前面领路。
秦月见状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后跟了上去,她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得不说与杨仁孝见面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在那个小沙弥的引领下,秦月和小兰去了云觉寺的后院,进了一间环境幽静的厢房。
“杨公子现在在见方丈大师,两位施主请稍候片刻。”很快,一名僧人端来了一壶凉茶,给两人倒上后退了出去,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六月的天气异常炎热,在寺里逛了这么长时间秦月和小兰都感到有些口渴,因此等那名僧人离开后两人端起茶杯惬意地喝着凉茶。
“小姐,等下你一定要战决,跟杨公子把事情解释清楚后就离开。”
一口气喝完杯里的茶水后,小兰心满意足地放下茶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不由得低声向依旧饮茶的秦月说道,毕竟秦月现在已经名花有主,不适合再跟杨仁孝纠缠不清。
“我知道,把玉镯还给他后咱们就走。”
秦月清楚小兰是在担心她,于是笑了笑后把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她自然知道自己要跟杨仁孝保持足够的距离,否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放下手里的空茶杯后,秦月从身上掏出一个用红绸布裹着的物体,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精致古朴的玉镯,看上去有些年头。
这个玉镯自然就是杨仁孝送给秦月的定情信物,看得出来杨仁孝非常喜欢秦月,否则不会送给秦月如此贵重的礼物。
实际上,杨家之所以能接纳秦月,杨仁孝也在里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当时接受杨家“面试”的女孩可不止秦月一个,江口县除了秦月外还有王魁安的妹妹,秦月的家世是最差的。
虽然秦月很优秀但别的女孩也差不到哪里,如果综合考虑家世的话秦月可就要被刷下来,是杨仁孝后来找了疼爱他的祖母,其祖母最后拍板定下了秦月。
“小姐,姑爷和杨公子都是咱们襄阳府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如无意外将成为咱们湖广的新科举人,现如今两人都拜在了你的石榴裙下,恐怕整个襄阳府女孩们都在嫉妒你。”
小兰望着那个手镯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秦月不仅是襄阳府院试案李宏宇的未婚妻而且还令襄阳才子杨仁孝魂牵梦绕,着实令女人羡慕和嫉妒。
秦月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杨仁孝确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李宏宇对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若即若离,离拜倒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秦月现在还在想办法讨好赵氏和李宏宇,以期得到两人的认可,否则不会劳心费力地跑来襄阳城照顾李宏宇,并不辞辛苦地给李家挑选那些土质肥沃的良田。
在秦月看来,像李宏宇这样不解风情的呆瓜最难对付,她第一次见杨仁孝就略施小计把他个迷住,而如今她与李宏宇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期间可谓施展了浑身解数可与李宏宇之间的关系却没有丝毫进展。
见秦月的眼神有些恍惚,小兰知道她肯定又是因为李宏宇的事情而伤脑筋,于是起身拎起茶壶给秦月的茶杯中倒了一杯凉茶。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小兰本以为秦月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李宏宇这种傻乎乎脑袋一根筋的人,谁成想秦月在李宏宇面前却束手无策,搞得现在每天都想着如何对付李宏宇。
秦月和小兰哪里能想到,秦月的那些诱惑或许对普通的男人有用,可李宏宇比她们想得要复杂的多,混迹商海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故而秦月只能无功而返。
“月儿,让你久等了。”
就在秦月在那里琢磨该如何打破与李宏宇现在的这层微妙的关系时,一身蓝衫的杨仁孝微笑着走进了门,由于已经获得了秀才的功名他自然要穿蓝衫了,以彰显与白丁不同。
望见杨仁孝身上的蓝衫后秦月微微一怔,不由得想到了李宏宇,虽然她早已经给李宏宇准备了蓝衫但李宏宇在获得功名后却没有穿的意思,依旧是原先的那身衣服,很显然名利心要比杨仁孝淡薄许多。
“杨公子!”随后,秦月的脸颊不由得一红,她听见了杨仁孝的那声“月儿”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稳定了一下心神后起身向杨仁孝一拱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
杨仁孝笑了笑,伸手示意站起来的秦月和小兰落座,然后坐在两人对面的椅子上笑着望着秦月,“月儿,我早就想见你了可是时至童试无法抽身,唯有拖到了今天。”
“杨公子,我今天来是要把这个玉镯还给你的,这是你的家传之物不应再留在我身上。”
秦月被杨仁孝这一声“月儿”叫得无比尴尬,于是拿起一旁的桌上的玉镯让小兰交给杨仁孝,郑重其事地说道,“杨公子,如今我已经是有了婚约之人,公子又是襄阳名门之后,因此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以免引人非议。”
“引人非议?”杨仁孝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从小兰手里拿过手镯瞅了一眼,然后目光炙热地望向了秦月,“月儿,在我心中唯有你是这玉镯的主人,其他人根本不配拥有它,既然你不要那么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说着,杨仁孝一扬手把手里的玉镯扔了出去。
“公子不可!”秦月见状吃了一惊,连忙开口阻止,可惜她慢了一步,那个手镯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抛物线后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断成了几截。
“月儿,你虽然不能成为我的正室,但我可以把你纳为妾室。”杨仁孝看也不看地上断裂的玉镯,继续望着秦月说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待你如正室,以后杨家的家业将由咱们的孩子继承!”
“杨公子,我已是有婚约之人,还望公子能自重。”秦月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后脸颊飞起了两片红晕,连忙起身向杨仁孝一拱手后说道,“保重。”
说着,秦月抬步向门外走去,杨仁孝现在的举动令她感到有些心悸,反正她已经把玉镯还给了杨仁孝,没有必要再留下来跟杨仁孝有所纠葛,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她说什么杨仁孝都不会听进去的,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月儿,我想得到的东西谁也抢不走,你是我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跟了那个傻子,他虽然童试拔得了头筹但论到做官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官场险恶你要是跟了他肯定会陷入险境。”
杨仁孝见状起身挡在了门口处,拦住了秦月的去路,信誓旦旦地说道,“月儿,你还是当我的妾室吧,这只是权益之计,我以后肯定会全心全意地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