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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守卫京城治安的京营,现在奉武威侯的军令缉拿叛军,把院门打开!”
在络腮胡子将领的吩咐下,先前那名被打了脑袋的千户来到府门前一边用力扣着门上的门环,一边高声喊道。
“这里乃李翰林的府邸,要想进来需经过皇上的允许。”随即,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新帝尚未登基,谋反大罪罪无可恕,所谓事急从权,先抓叛军为重,任何人等不得耽误。”
那名千户早有应对,闻言冲着院子里高喊道,“你们还是把院门打开,免得我们破门而入!”
“谋反之事事关重大,非武威侯所能定夺,如今太子监国,见到太子钧旨我们李府自然把人放出去。”院子里的男声紧跟着传了过来,拒绝了千户的要求。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那名千户闻言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络腮胡子将领,见其微微颔,然后板着脸向院子里喊道。
“此乃李翰林私宅,未得皇上圣旨或者太子钧旨,一切企图闯入者将视为意图不轨的贼人!”院里的男声不甘示弱地回答。
“上去,看看里面的情形如何。”那名千户闻言冲着一旁的士兵挥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想要探探院里的虚实,此时他并不清楚李府的防卫情形。
士兵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梯子,一名士兵顺着梯子爬上墙头,伸长了脑袋往里面张望。
“妈呀!”随即,那名士兵惊叫了一声,脚下一滑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支长箭呼啸着贴着那名士兵的头皮飞了过去,吓得他一身冷汗,差一点就要尿了裤子。
“怎么回事?”见此情形,那名千户连忙走上前,皱着眉头望着躺在地上呻吟着的那名士兵,刚才那一下摔得可不轻。
“千户大人,院……院子里都……都是人!”那名士兵闻言站起身,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都是人?”那名千户怔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急声追问道,“是新军?”
“是,他们的军服样式与咱们不同。”那名士兵闻言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虽然晚上看不清楚军服的颜色,但是样式还是一目了然的。
那名千户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走向络腮胡子将领,把院子里有新军的事情向他做了禀报。
络腮胡子将领闻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万万没想到李府里面竟然有新军,这就使事态变得复杂了起来,意味着无法顺利进入李府,势必要经过一番血腥厮杀。
对络腮胡子将领来说他并不愿意跟新军开战,他是张广的心腹将领,自然对新军有所了解,知道新军的战斗力不俗,而且新军将士十有**不会投降,这样一来将是一个无比血腥的场面。
“撞开门!”不过,事已至此络腮胡子将领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沉吟了一下后面色阴沉地指着紧闭的院门说道,他必须要执行武威侯的命令。
“撞!”那名千户闻言立刻冲着一旁早已经准备好撞木的士兵挥了一下手。
士兵们于是抬起了撞木,喊着号子咚咚地撞起了大门,三两下就把紧闭的院门给撞开,毕竟院门是由实木制成的自然无法承受住撞木这种攻城器械的冲撞。
“冲进去!”那名千户见状抽出腰刀,冲着院门里一指,冲着周围的士兵高声喊道,“凡抓到主谋者,赏银百两!”
“杀呀!”士兵们闻言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呐喊着冲进了院门,他们已经接到了络腮胡子将领的命令,李府里的女眷属于主谋者而且一定要活捉,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
“放!”
院落里,新军士兵们拈箭拉弓,以院门为中心围成了一个扇形,前面两排的人用盾牌摆出了防卫的阵势,后面三排士兵则拈箭拉弓,见京军的人冲了进来,负责指挥的武官高举的手猛然放了下来,口中一声大喝。
嗖、嗖、嗖……
新军士兵闻言顿时松开了拉着弓弦,箭支带着啸声飞向了冲进院门的那些京军士兵,犹如被镰刀扫过的麦子一样,顷刻之间哀嚎着倒了一大片,新军的射术可是大明军队中的佼佼者。
显而易见,动进攻的京军士兵没有想到会受到这么一通犀利的弓箭攻击,而且那三排新军弓箭手有条不紊地轮换着射击,进而形成了连续射击。
这使得那些京军士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惊慌之下很快就潮水般向院门外溃退,毕竟谁也不想白白地送死。
“怎么回事?”络腮胡子将领还以为将一举冲进李府,没想到冲进去的人如此快又狼狈地逃了出来,顿时面色一沉,他以前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将军,他们里面有很多弓箭手,我们难以冲进去。”一名肩上中了一箭的京军武官顾不上拔掉箭支,神色苍白地向络腮胡子将领禀报。
“弓箭手?”络腮胡子将领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新军是以从辽东回来的明军为基础整编的,因此其射术自然是厉害。
“把院墙推倒,让盾牌手开路,本将就不相信这个院子里能藏下多少新军。”随后,络腮胡子将领的嘴角闪过一丝狞笑,准备凭借兵力上的优势消灭院子里的新军。
随着络腮胡子将领的这道命令,京军中的盾牌手立刻被调了过来,与此同时街道上的京军士兵哼哧哼哧地拆起了李府临街的院墙,由于人多势众故而院墙很快就轰然倒塌。
直到这时,络腮胡子将领才看见李府院子里的情形,只见新军士兵们已经向后收缩了防线,背倚着院子里的建筑进行了防御。
其中手里拿着盾牌的士兵聚集在建筑物的下方,而弓箭手则在建筑物上,这样就能居高临下地射击。
络腮胡子将领见状心中顿时吃了一惊,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形,新军士兵们依靠地利上的优势摆出了死守的架势,这样无疑将陷入一场攻防战,对进攻的京军非常不利。
“杀!”络腮胡子将领想要战决,因此皱了皱眉头后冲着院子里的新军一指,高声下达了命令。
“杀呀!”现场的京军士兵们闻言顿时挥舞着手里的武器,蜂拥着冲进了院子里,一场激战随之拉开了帷幕。
“放!”屋顶上,当冲进院子里的京军士兵抵达射程后,屋顶上的新军弓箭手中传来了一声大喊。
顷刻之间,院子里下起了一阵箭雨,冲进院中的京军盾牌手纷纷把盾牌顶在了头上,想要避开这阵箭雨的袭击。
然而,事实出乎了那些京军盾牌手的意料,新军弓箭手射出的箭支在这种短距离内竟然射穿了他们的顶着的盾牌,再加上那些没被盾牌挡住的箭支,使得中箭的京军盾牌手惨叫着摔在了地上,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跟在后面的京军士兵并没有停下脚步,呐喊着踩着倒下士兵的身体,冒着新军弓箭手的袭击继续往前冲,他们毕竟是张广麾下的精锐,知道现在停下来的话那么唯有成为新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屋顶新军弓箭手的射击连绵不绝,这使得京军士兵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生命和鲜血的代价。
虽然新军弓箭手给予了京军士兵不小的杀伤,但京军士兵人多势众,在留下了一批尸体后还是冲到了近前。
在房前列队的新军士兵早已经严阵以待,他们的盾牌是那种长方形的大铁盾牌,像罗马士兵那样列成了一个“乌龟方阵”,也就是用盾牌把队列的前方和上方护住,看样去就像一只缩进壳里的乌龟。
等京军士兵靠近,方阵里的新军士兵们忽然把长枪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伸出,犹如一支浑身带刺的刺猬一样。
京军士兵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因此迫不及防,因此近前的京军士兵纷纷被长枪刺中,神色惊惶地倒在了血泊中。
方阵里的新军士兵不停地抽动着长枪向外做伸缩运作,犹如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一样,使得靠近的京军士兵纷纷哀嚎着倒了下去。
面对长枪的威胁,冲到近前的京军士兵纷纷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盾牌放在胸前想要进行抵挡。
可惜的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为了站在屋顶上的新军弓箭手们的靶子,纷纷惨叫着中箭倒下。
新军士兵们就像是一架高运行的机器,非常精细地进行着运行,有条不紊地杀戮着冲进来的京军士兵。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后,院中倒下了众多京军士兵的尸体尤其以靠近房前新军方阵的地方尸体尤为众多,不是被长枪捅死就是被弓箭射死。
这极大地打击了进攻的京军士兵的士气,使得他们逐渐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也不知道谁带的头,进入院子的京军士兵忽然之间就潮水般地向后退去,争先恐后地脱离战场,只留下受伤的京军士兵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和哀嚎。
络腮胡子将领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眉头紧紧皱着,脸色异常难看。
他已经看见了院子里生的一切,还以为京军士兵能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一鼓作气冲垮新军的阵型,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死伤了两三百人竟然连新军阵型的毛儿都没伤着。
不过,络腮胡子将领对目前的局势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与京军士兵一样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新军的这种新奇战法:
那些新军士兵组成的盾阵跟刺猬一样,在屋顶上新军弓箭手的协助下很难接近,更别说下口去“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