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酒鬼
言卿往前走了几步,只听到打压,股市大跌什么的,旁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一怔,站在门边,有些恍神。
男人是宋氏的刘董事,早些年宋氏建立的时候,就为宋氏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看到局势,很不乐观。就匆匆地过来找宋兆了。
宋兆躺在病床上,视线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到上头的文件。
脸上的笑容,与往常并没有丝毫差异。像是根本就不关心,宋氏到底会不会被吞并这样的事情。
“宋总,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这顾家来势汹汹啊。”
刘董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顾家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竟然要对着宋兆开刀。
要知道,如果这样的局势,约莫就会两败俱伤。实在是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顾家强归强,可宋兆好歹也是屹立多年的世家。虽说宋家不是顾家的对手,可这样子下去,完全没有必要。
宋兆唇角一勾,那双桃花眼里头,潋滟多情。相比于刘董的忧心忡忡,他脸上的神色,悠闲自得。
“无事。”他淡淡说。
就好像,宋氏只有他掌心里头的玩具,根本就让他起不了任何在意的想法。
宋兆自然是明白,自己是顾慎之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定然是想要除之而后快。
刘董叹了口气,望着面前的男人。
“宋总,您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宋兆的唇角动了动:“没事。”
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架势。
刘董又嘱咐了几句,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言卿推门而入的时候,男人手里头还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在处理。
犹豫了几秒,言卿问道:“兆兆,公司…”
宋兆没答话。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眸。
他的唇角挑起,勾起一个可以说是勾魂摄魄的笑来。
眼睛瞅到人的身上,就像是带了勾子似的。
“卿卿。”
言卿抬起眼,恰好撞进了男人那双桃花眸中。
“如果有一天,我和顾慎之对上了,你会站在谁的那边?”
言卿一愣,瞳孔放大了几分:“你和他?”
“对,我和顾慎之。”
女人垂着眉眼,放在身侧的手指,不住地攥着自己的衣摆。这是她紧张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明明她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可她的心里头,依旧有顾慎之的存在。
宋兆唇角勾了勾,又垂下。
到底是看不了她这个样子。
宋兆叹了口气,桃花眸里头,是言卿看不懂的苦涩。
“卿卿,我饿了。”
言卿一怔,忙反应过来,去给宋兆买饭。
病房里头,只剩下了宋兆一个人的身影。
他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垂下眼。
卿卿,不光是顾慎之想要弄死我,我也想要弄死他。
他,宋兆,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
顾慎之在青城,自然是有很多处房产。这无非,就是他多处房产中的一处。
昨晚他醉成那个样子,恰好宋兆知道顾慎之附近有房子,就扶着他过来了。
也不知道顾慎之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早就喝的神志不清了。可那种这种时候,他还记得言卿那个女人。
昏暗的房间里头。
遮了帘幕,根本看不清楚里头的景象。
房间昏暗,一点光都泄不进来。
床上,躺着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男人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他的眉心蹙起。
过了会儿,他的眼睫颤抖了几下,睁开。
房间里头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只有浓烈的酒气。
要是旁人看到顾慎之这个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洁癖。身上的每一处,都是整整齐齐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邋遢的不成样子。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四周,素来冷清的眉眼,有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可是顾慎之这样的人,天生就似乎不会示弱。哪怕再疼,也只会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头咽。
只有在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落寞孤寂的神情。
很少人知道,这一处曾经是顾慎之和言卿的住处。
顾慎之并不喜欢顾宅,一成年,就从顾宅搬了出来。
他在这里,和言卿度过了太多的时光。以至于后来,言卿离开的时候,他很少再回来。
只有偶尔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会站在楼底下,静静地看着屋内。
仿佛只要不进来,他就可以告诉自己。
卿卿还在。
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在等着她回来。
这处房子虽然空着,却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清扫。房间的摆设和过去,没有一点差别。
阿姨大概是心细的,房间里头的东西,都被她给侍弄的很是干净。
顾慎之静静地看着,手指摸上了一旁的小盆栽。盆栽被伺弄的很好,绿绿的,很茂盛。
耳旁又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阿慎,这是我新买来的,好看吧,你可要好好对它哦。”
—“阿慎阿慎,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阿慎,我好喜欢你啊。”
顾慎之闭上了眼。
那张清冷的眉眼上,此时是明晃晃的痛意。
痛彻心扉。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手指伸出,想要碰碰那盆绿色的盆栽。
可不知怎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又停下来了。
顾慎之闭上了眼,没有再看。
他的神色,与往常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从床上起来。起身,去拿了换洗的衣服。
顾慎之的衣柜里头,都是深色,灰色,很少有明艳的颜色。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永远没有任何的起伏。由于工作的需要,他的衣柜里头,往往都是西装衬衫。
他的视线略过,忽然顿住。
那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毛衣,旁边挂着的是一件外套。这两样,和这个衣柜,格外的格格不入。
顾慎之还记得,这是言卿赚了第一笔钱的时候,兴冲冲地买给他的。
他只是随手放在一旁,从来都没有穿过。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都放在衣柜里头,没有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