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赵晨早就死了
“他死了,我的儿子赵晨早就死了。”
方才宋兰芬说过的话语,不断地在章夏的脑海里头重复着。就像是有根针,在章夏的脑海里头一刻不停地戳弄着。
她不停地朝着前面奔跑着,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耳边是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带着些微的喘息。
只有一刻不停地奔跑着,她才能够平息自己内心传来的无边的恐慌。
终于,章夏跑不动了。她在一个转角处,停了下来。
无路可去。
章夏蹲下身,把自己给蜷缩成一团。她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的脸色苍白,唇角抿得死紧。
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去,天空上方,蒙上了一层雾霭。
远处的灯光闪烁,所有的光影,全部都褪去了。
夜影婆娑。
“呦,你看,这哪里来的娘们。”来的是两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年纪并不是很大。两个男人的发丝,分别染上了不同的颜色。他们的眼睛,邪肆地上下打量着缩在墙角的女人。
女人的脚踝瘦削,露在外头的部分苍白。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让那白净的脚踝骨,染上些许别的色彩。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眼里头,是自己自己才能够明白的深意。
他们朝着章夏步步逼近,蹲下身。其中一个男人的手指伸出,暧昧地摩挲着女人的下巴。
章夏的眸子,怔愣地看着前方。里头,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儿光亮。
她像是根本就察觉不到他们的动作,任由他们动作。
“她可真滑。”男人用轻挑的眼神,上下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章夏不躲不闪,任由他们动作。
她就像是一个商场橱窗里头摆放着的玩偶。
天色灰蒙蒙的,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
开始下午。
豆大的水珠,从天空上方掉落下来。
咣当一声,砸到了地面上。
隐隐约约的,章夏似乎听到了,耳边有人在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张脸。
阳光,俊朗,唇边带着笑。嘴角的酒窝里头,似乎也晕染上了一大片的阳光。
章夏眨眨眼,低低地叫着那人的名字。
“晨哥哥。”
她伸出手,眼前的景象,几乎要从她的眼前,消失不见。她的眼皮子耷拉着,唇角动了动。
又叫了一声。
手指从空中垂落,掉落在地面上。
啪嗒。
纤瘦的指,就这样,砸落在了泥地里头。
“不好了,她好像…没动静了…”两人对看了一眼,匆匆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女人狼狈不堪,身下全部都是血,染红了那块地面。
她闭上了眼,似乎是连呼吸都是凉的。
两人没有想到,竟是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把人的人命给弄出来。如今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自然是不敢再有过多的停留。匆匆忙忙地从这里转身离开。
雨还在下,没有任何的停歇。
一个过往的路人,撑着伞经过这里。冷不丁的,竟是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手里头的伞,咣当一声,砸落到地面上。
溅起了一地的泥水。
她慌忙地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僻静的小巷子里头,就传出了救护车的声响。
章夏被抬上了救护车,她闭着眼,生死不明。
*
“夏夏?夏夏?”
章夏回过头来。
校园里头的那棵大树下,一个男生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篮球服,有汗渗透了他的脊背。
他冲着章夏弯了弯眉眼,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在发呆,夏夏?”男生的声音清朗。
章夏张了张嘴:“晨哥哥?”
赵晨轻嗯了一声,当作回应。伸手,碰了碰章夏的头发。
发丝柔软。
“夏夏有什么烦心事吗?”赵晨低声问道。
章夏垂下眼,放在身前的手指,不安地搅动着。
“我爸爸…让我退学。”说完,她就垂下了眼。
“别怕,夏夏,有我在。”赵晨这样说道。
章夏点了点头。
在赵晨的帮助下,章夏没有退学。她本就学习成绩很好,这段时间,更是名列前茅。
在最美好的年纪里,章夏和赵晨恋爱了。
他们就像是所有普通的小情侣那样,会手拉着手,在校园里头行走。也会在树下亲吻。
这一切,对于章夏来说,简直就是美好的像是一场梦境。
以至于听到赵晨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章夏怔愣地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章夏,你听到了没有,赵晨死了,死在手术台上。”那人见到章夏还是没有反应,又说了一遍。
章夏总算是有点反应,她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笑的满脸,都是泪水。
“你在说什么?”章夏问道。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她昨天晚上,才刚刚见到赵晨。
赵晨还在她的耳边,说起他们之间的未来。他们以后,会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他们的孩子,然后,他们会养一个小动物。
而现在,竟然有人和她说,赵晨死了,死在手术台上了。
这多么的荒谬。
赵晨的身体很好,一身腱子肉。怎么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这样的话,光是让章夏听着,都觉得有些想笑。
她眨眨眼,强迫自己忽略从心里头涌现上来的不安。
“你在说什么?我昨天晚上才刚刚见过晨哥哥。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章夏笑着说道。
“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医院里头看看。”
那人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章夏跟上了他的脚步。
她认识前面那个人,那人是赵晨的铁哥们。他们两个人,常常会走在一块儿。章夏决定,等会儿见到了晨哥哥。她一定要告诉晨哥哥,竟然有人用他的事情吓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医院这个地方,格外的感觉,就是格外的压抑。每一天,在医院这样的地方都会有人死去。
两人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