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尽扶住少年的腰，没给他衣服。
“先不穿衣服。”
鹿芮歪头：“为什么？”
“因为，我要先问你问题。”
每一句话，寒尽都等他回答了，再问下一句。
不然问的太多了，他想不出来就会着急，还会委屈。
不得不说，只一刻钟的时间。
她就把小可爱了解的透透的。
鹿芮点着小脑袋：“好呀。”
“你叫什么名字。”
“……鹿芮。”少年还想了想，才回答出来。
“鹿芮……”寒尽轻轻念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小可爱，很特别。
他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不哭也不闹。
躺在怀里安安分分的，也不说话。
这个性子……很有问题啊。
鹿芮歪了歪头：“知道呀。”
寒尽很意外：“那我是谁？”
鹿芮这次回答的慢了一点，他要在心里先组织好语言。
“你是昨天，抱我，给我洗澡，擦头发，擦药，把我变得白白的……姐姐。”
最后两个字，他语气有些弱。
鹿芮的小手不安的攥着，他是不是没叫对？
可是以前，好像是这么叫的。
寒尽没注意称呼，她指尖摩挲着少年的下巴：“你昨天没睡？”
鹿芮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他睡着了呀，可睡着的话，好像不会知道的。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开始无措起来。
寒尽叹息一声，跟他解释：“你那是睡着了，但是有感觉到。”
鹿芮抿了抿小嘴，点了下头。
心里记下来，以后再有人问，他就能回答上了。
寒尽没再问了，她拿起床头的衣服。
“伸胳膊。”
鹿芮嘴里的糖已经化了，他又往嘴里塞了一颗，其他的紧紧的握在手里。
因为手心的温度，糖有些化了，变得黏黏的。
寒尽先把他一只胳膊套上，然后握住他握着糖的小拳头。
“先把糖放下好不好，等吃完了再问我要。”
鹿芮低下头，细密的眼睫颤了颤，手没松开。
他的表情带了别样的固执。
寒尽抬起他的下巴：“吃过饭，我就把糖还给你。”
鹿芮对上寒尽的眼眸，拳头松开。
“吃饭吗？”
这算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话。
“嗯。”
寒尽把糖拿走，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回答。
“能多吃吗？”
鹿芮琥珀色的眼睛里微微亮起。
这个姐姐和别人不一样，可以让他吃饱。
为什么会和别人不一样，他的脑袋还想不到那么多。
寒尽下了床，把人抱起来，让他站在床上。
“能多吃。”
鹿芮咽了咽口水，乖乖的伸着胳膊，不再说话了。
寒尽拿起蓝色的外袍，给他罩上。
然后给他梳头发。
梳子顺着有些干枯的发丝梳下，上边粘上了血迹。
寒尽慌了一下，连忙把梳子扔掉，拿出药。
小心翼翼的拨开他的发丝，是结了痂的伤口又被梳子带的裂开了。
他头皮上也有伤，昨天上药时有一处忽略了。
寒尽给他上好药，透过镜子看着少年。
少年低着头，乖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他不哭不闹，上药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昨天也是，脱衣服和洗澡时，无数次碰到他的伤口，他也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