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尽垂眸望着少年,抬手抚了抚他脸侧的发丝,“嗯,都听到了,那个对你有心思的女人,我不喜欢。”
阮枋看着女子的微垂的眸,知道她是不想提起那些事,他微微笑了,“嗯,我也不喜欢她。”
他拉着寒尽在石头上坐下,抱着她的手臂,脑袋歪在她肩膀上。
月光清凌凌的洒下,为深色的夜笼了一层光。
湖面波光粼粼,盛着灯火阑珊,树影婆娑,映在少年眸底,却昏暗无光。
许久,阮枋轻轻的开了口,“李擎快死了,他中了毒,是我下的。”
若是被人听到,怕是要大惊失色。
这是谋害皇帝,要诛九族的大罪。
寒尽偏头,用脸蹭了蹭他,不说话也不问,安静的听着。
当初的事情,功高盖主,铲除隐患……
摄政王在大败北契之后,又在几年内,提了无数为国为民的建设。
短短几年,摄政王的威望在百姓心中一路高涨,那个时候,你可以不知道皇上是哪一位,但一定知道摄政王是谁。
而任何一个帝王,都是无法不介意一朝臣子,比他这个帝王还得民心的。
李擎污蔑摄政王有造反之心,好似理所应当的就那么发生了,哪怕两人曾经是生死与共过的兄弟。
不,是只有摄政王一人,认为两人是兄弟。
阮枋记得,那天父王温柔的摸他的头,说皇伯伯是迫不得已。
说他是皇上,有许多事情无法两全,要他一定不要怪皇伯伯。
那天他哭着点头,接着,父王离开了王府,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了五天,王府来了一群人,拆了门匾,皇伯伯也来了,有些悲伤的抱着他,说父王回不来了。
后来,摄政王府,变成了世子府。
那时,所有人告诉他,皇伯伯是一位明君,保下了按罪当诛的自己。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对那位心狠手辣的帝王,感恩戴德。
若不是李怀安找了自己,他怕是要,对杀父仇人一生都满怀谢意。
“怀安看到了,他看到李擎吩咐,让人把龙袍塞进了王府。”
阮枋望着湖面,眸光随着波光恍了一瞬,他抱紧了寒尽的手臂,低低的说:“他体内的毒,最重要的一环,在怀安身上。”
三位皇子,每日必去御书房帮着李擎处理政事。
李怀安,才是致李擎于死地中,最重要的一环。
阮枋抬起头,偏眸望着寒尽,“若是被发现了,我们都是要死的,你怕不怕?”
寒尽抬手覆上他的脑袋,揉了揉,“不怕。”
阮枋望着她的眼眸,见她真的没有怕,心里绷着的弦一松,他说:“过不久,李擎就要死了,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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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尽和阮枋在外边坐了一会儿,回到了云光殿。
走时还热闹的宴会,莺歌燕舞,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寒尽和阮枋对视一眼,进了门。
满席宾客望过来,眼神怪异,心里猜测公主非得等两人过来才宣读圣旨的原因。
李繁安坐在首位,看着那牵着手的两人,她垂着眸,模糊了眼底神色。
“宣。”
一旁的公公上前,展开手里一直拿着的圣旨,一看,怔愣一瞬,随即面不改色的宣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