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骅张了张嘴,无奈叹息一声,他本来是不想说的,“你也不完全无辜,你从崖底出来后,整个剑峰都被你屠了。”
当时的剑峰可不是像这样只有清珏仙尊一人,以清珏仙尊的名望和实力,当初拜入剑峰的弟子数不胜数。
上百名弟子无一活口,全部被堕了魔的虞玺给杀了。
说起来,到最后清珏仙尊也没伤害过虞玺……
虞玺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没有那些事情的记忆,十八年来遭受到恶意伤害,被慎安阑推下思过崖,抢了凤汜,堕魔,等等等等,他没有任何感触。
唯独从禹骅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她不信他,仅这一件,便让他心脏一阵钝痛,宛若刀绞。
虞玺袖子里的手不知不觉攥紧,喃喃:“我,我杀了人?”
“何止,”禹骅想起那些事,看着虞玺的眼神变得古怪。
人一旦堕魔,居然比本就是魔还要残忍冷血几分。
“当初剑峰血流成河,掌门带着人把你围堵在明悬殿前,你还用幽冥业火,要灭了满门,若不是清珏仙尊……”
禹骅话一顿,也不再说了。
虞玺抿了抿唇,看着远处夜幕中点缀的星辰,沉默许久,问:“所以,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禹骅也没准备隐瞒,“我是魔界的大魔使,你是魔界的魔尊,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是因为……”
看禹骅突然噤了声,虞玺转头看去,“因为什么?”
“没什么。”禹骅摇头。
他在渡劫的事,禹骅摸不准能不能说,说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禹骅叹了口气,“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不说都一样,对了……你要看一下曾经的记忆吗?”
说实话,虞玺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平静的多,但仔细一想,便知道,他是因为没有记忆,所以没什么真实感。
的确,对虞玺来说,禹骅说的那些,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篇故事,一场醒来就能忘却的梦,一段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前世。
除了分外在意曾经寒尽做了什么,和他杀的那些人,其他的,并无什么感觉。
那些记忆……虞玺摇了摇头,突然接受很多,一时间有些疲惫,“不看了。”
他转身,往思过崖下走。
禹骅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说:“我一会儿就离开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虞玺脚步不停,似乎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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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过崖下来,虞玺看到了寒尽的身影。
她背对着他站在一片泛着光的灵植前,雪色的衣袍染了些莹蓝色的光晕,颀长而纤细的身影,透着清绝出尘的矜贵感。
虞玺这么看着,抬步继续往下走,到距离寒尽几米远时,脚步几乎透着迫切。
腰间一紧,寒尽微微偏头,视线依旧看着眼前一片泛着莹芒的灵植。
“你乱跑。”他要是再不下来,她就要上去了。
虞玺从背后抱着寒尽,整个身影站在一片阴影中,他整张脸埋在寒尽的肩膀中,没有说话。
——这个处罚,是清珏仙尊定下的,在思过崖悔过一千年。
——清珏仙尊散尽魂气,为宗门铸了一层结界。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寒尽在他手臂里转个身,面对他,“你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