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揉着他的手腕,动作漫不经心,又矛盾的透着几分珍视。
“以后累了就休息。”寒尽声音冷淡的说着,好像在生气。
手腕的冰凉触感、以及鼻尖的清淡冷香都让时余脑袋发晕,不知怎么想的,他空着的手拽住少年明黄衣袖。
“你别生气。”那嗓音温软,还隐隐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寒尽手上的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一瞬,她眸光幽深的看了男子一眼,又垂下头。
好一会儿后,才低声‘嗯’了一声。
时余咬了咬下唇,撇开头没再看少年,脸颊爆红。
方才也太不矜持了。
——
黄昏,
日薄西山,晚霞满天。
成片的朱甍碧瓦,雕栏玉彻静沐在夕阳的余晖下,美轮美奂。
御书房门前站着一抹纤长清贵的身影,明黄色的锦袍光亮华丽。
寒尽凝眸望着离去的绛紫身影,眸色深沉。
“小松子。”
听到清冷的嗓音,一旁的小松子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弯腰:“陛下。”
“让人去一趟通政司,让他们仔细筛选奏折。”
“是。”
“你把御书房里的浅色奏折都送去给太师,让他处理。”
“是。”
小松子拿过御书房的奏折,向少年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他心里略微察觉了些苗头,陛下的心思虽深不可测,可平日里不自觉流露的温柔,他可看的一清二楚,不过这等惊天骇俗的事,他可不敢说出去。
寒尽眯着眸,望着已经成了黑点的身影,喃喃自语:“人类就是娇弱。”
话语隐隐有几分宠溺的意味。
门口的奴婢心里一惊,都装聋作哑的低头不语。
*
“你,对就是你,过来。”小松子站在树旁,低声喊着跑腿的小太监。
小太监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周围,神情疑惑,也下意识的鬼鬼祟祟,走到小松子面前。
“松公公,这次要吩咐奴才何时啊?”
“你去一趟通政司,让他们好好筛选浅色奏折,别什么都往御书房送。”
小太监不解:“上次不是说不用挑的太严谨,只要多就行吗?”
小松子叹气说:“陛下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的?”
“说的也是。”
小太监不知又想起什么,眼里划过兴奋,跟做贼一般,凑到小松子耳旁低声说:“这陛下真的和太傅是那种关系啊?”
小松子心里一惊,皱了皱眉,若无其事的询问:“宫里又传流言了?”
小太监看连太监总管都不知道,咳了咳,有些得意忘形:“可不是,宫里都说太傅是陛下的男宠呢。”
太傅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陛下又不让人进去伺候,那些不入流的风言风语早就蔓延在宫中了,众口铄金,假的也成真的了。
小松子脑子一转,自然也猜到了,他拿拂尘狠狠敲了敲小太监的脑袋,嗓音微冷的训斥:“陛下乃九五之尊,岂是我们一介奴才可以议论的?!”
小太监被他这副严肃的样子给吓到了,摸了摸脑袋,讪讪说:“是,我自然是不敢的,这不是都在说么,我就凑个热闹。”
小松子也发愁,这事他也不敢在陛下面前说啊,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看向小太监:“行了行了,你快去办事,我也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