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孟夜澜说:“基本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察言观色。挺好的,不过这么复杂的东西,实施起来恐怕也不容易吧。”
“万事开头难,把开头过了,所有的东西就都变得容易了。”欧阳文雅如是说:“关键是要把这些东西形成流程形成制度。当然只有制度是不够的,关键是要找到可以准确实施这些制度的人。我挺喜欢孔子的一句话,那就是为正在人。确实是,再好的制度,也需要人来实施,否则不管是一本束之高阁的空文而已。”
齐王孟夜阑点点头,再度望向云轻依。他也知道为什么,仿佛要看到云轻依点头才会安心似的。当真是奇怪的毛病。云轻依却是乐了,心道,这些东西,这些制度,后代确实是有的。只不过实施的力度就不敢保证了。前人们当真是辛苦,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想出这一的制度了,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齐王孟夜阑喝了一杯茶,旋即望着波澜不兴的湖面,随风飘荡的扶柳,来来往往的小船,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旋即说:“欧阳文雅,你说的真好。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欧阳文雅点点头,十分高兴的说:“我希望你能够多问我一些问题,因为我也想知道我自己所想的方法对不对。如果对的话,我就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事。如果不对的话,我也可以迅速改正,然后更好的为人民做事。”
“好,你说得对,说的很好。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为人民做事儿呢。许多人都很喜欢挣钱,因为钱可以带给他们很多想要的人和想要的事儿。而你怎么却喜欢为人民服务呢。为人民服务能带给你什么,很多时候浪费你的精力时间和金钱不是吗?”
欧阳文雅看了齐王孟夜阑一眼,旋即说:“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我之所以喜欢为人民做事儿。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为人民做事儿能够让我感到满足。就像那些追逐金钱的人一样,追逐金钱能够让他们感到满足。我为人民服务的过程中也能获得快感,得到满足。”
“你所说的满足是什么,难道是说百姓对你的夸奖?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百姓的称赞。要知道很多事情开始之初,百姓是极其反对的。”齐王孟夜阑如是说,如果欧阳文雅是一个依靠百姓的赞美和掌声走路的人,那么就不得不考虑,当有一天百姓的掌声和赞美消失后他会怎么做。是不为百姓服务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儿就有点儿让人讨厌了。
欧阳文雅摇摇头,旋即望着头顶那片湛湛青天,长叹一口气说:“我不是依靠百姓的赞美和掌声走路的人。我大概是依靠做事的满足感走路的人,我喜欢做事的感觉,他让我觉得自己在活着。如果你给我一个无所事事却能得到优厚报酬的职业,我反而会觉得有些不安,毕竟那样的职业让我没有成就感。”
“你所追求的是成就感?”浅齐王孟夜阑好奇的反问,对一个追做出成就感的人,他是十分赞赏的,毕竟这样的人多容易做出成绩。
欧阳文雅点点头,旋即说:“可能我天上比较变态。小时候,大家都喜欢玩,比如爬树掏鸟窝,比如踢毽子。我就不行了,我喜欢看书。很多人曾经问我为什么喜欢看书,书有那么有意思吗?我想说的是,我不知道有没有意思,但是书让我觉得有做事的感觉。看一本书就会浑身童泰,整个人都会变得极为有精神。长大了,书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喜欢做事儿,喜欢做平常的事儿,也喜欢给人民解决问题。你可以说我是变态。”
“你这不是变态,而是父皇一直要求我们要达到的状态。你这是心中有着百姓,所以才会成为这样的人。欧阳文雅,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为了完成某件事儿,需要你牺牲你的名誉,你的品德,你会乐意做吗?”
欧阳文雅看了齐王孟夜阑一眼,说:“不瞒你说,其实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想啊,如果有一天全国人民进入饥荒状态,我会怎么做。会不会屈尊下顾,我的答案我会。只要能够时候有人能够救助这些灾民,我可以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甚至去给他们跪下。名誉说到底是个什么呢,一种口头的话,一种质量的保证?我对我的质量极为有自信,所以,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进行保证。”
欧阳文雅的话让齐王孟夜阑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说。说实话,他真的是很惊讶,他知道欧阳文雅是一个怪异的人。所谓怪异就是不能以常理夺之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欧阳文雅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欧阳文雅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么身为齐王的自己呢?齐王孟夜阑扪心自问,自己或许最终会做到,但肯定是要经过一番挣扎。像欧阳文雅这样毫不犹豫的做到,他还是有些抗拒的。怪不得老子说:“受国之垢是为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为天下王。一个人肯为国家承担污垢和不详,才是一个真正的王者吧。而欧阳文雅无异就是这样的人。”
如此想来,很多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当时读道德经的时候,齐王孟夜阑总是模模糊糊,觉得很多问题似而非,似懂非懂。如今可是真的懂了。道德经上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心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之治天下,虩虩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为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而此时,云轻依在想些什么呢。云轻依想的是:一个人真的想要做出一番事情,必须首先要达到无我的境界,达到无我的境界好,才能浑然一体,才能真正的把事情做好,做完。譬如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为何不入,是他不想进去吗?不,不是的。那个时候大禹的心中有的只是河岳山川,已经没有了家的概念。所以他虽然路过家门,却没有路过家门,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路过自己的家门,没有回家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回家。
齐王孟夜阑看了云轻依一眼,发现她又陷入沉思状态,忍不住摇头笑笑。心道这次考量的明明是欧阳文雅,为何偏偏是云轻依时不时陷入沉思状态,仿佛考究的是她云轻依似的。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齐王孟夜阑点点头,旋即问道:“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的的人生是不是除了为人民服务就没有别的事儿了?”齐王孟夜阑之所以如此发问,是有他的用意的,那就是他想知道这欧阳文雅到底是怎么一种人。
要知道世界上可是有这样意中人的。这种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儿总是老眼昏花,对自己喜欢的事儿或者情有独钟的事儿,却两眼锃亮。这种人,从大脑到骨骼都被腐蚀了,是不可以用的。
“我不是一个坐井观天的人。”欧阳文雅笑了笑,如此说,旋即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善于养性的人,怎么说呢,简单来说,我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儿,也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儿。我的人生以明心亮眼,才情并茂为本。我喜欢理性的去做事,也喜欢感性的去感悟。”
齐王孟夜阑挑起眉头,旋即说:“如果像你这么说,那么岂不是标明你是一个完人?”
“我不是完人。”欧阳文雅皱皱眉头,旋即毫不客气的说:“说实话,我非但不是完人,而且这一辈子从来不以成为完人为目标。”
齐王孟夜阑讶异的睁大眼睛,旋即说:“当真?你可知道你的推荐人,也就是宰辅大人神谷美雪是怎么想的。我看过他写的一个字,叫做法古今完人,养天地正气。”
“呵呵呵,宰辅大人神谷美雪虽然举荐了我,但这并不表明我和宰辅大人就是同一类人。齐王孟夜阑,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你可是小看宰辅大人神谷美雪了。”欧阳文雅摇摇头,旋即说:“我可以这样说,宰辅大人神谷美雪他是这样一个人,他有着自己想要达成的政治理想,也会为这个理想去努力,但是这并不表明他不能容忍理想外的人。”
齐王孟夜阑一愣,想了一会儿,旋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宰辅大人神谷美雪,为了理想,会选择和他截然不同的人。宰辅大人神谷美雪真的会这样做么?”
“当然。宰辅大人神谷美雪知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以,他并不认为一家独大是什么好事儿。就如同人这各个部分一样,不可能全部长成手,也不可能全部是脚。必须用不同的人,做不通的事儿,让手和脚改在其位,各行其是,这样才好。”欧阳文雅如是说,他和宰辅大人神谷美雪虽然不是一类人,但多少有些相同的地方,是以了解宰辅大人神谷美雪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