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是做饭的,经人一提点,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中立马有了想法:“今天是我考虑不周,只想到我们一家的口味,明天我再试个清淡的口味。”
孟睢不同意了:“辣的好,我就喜欢吃辣的,越辣越辣好,清淡得有什么意思,吃到嘴里都没个滋味。”
沈溪心里刚燃起点希望,就被孟睢给浇了个透心凉。
周渡用手绢揩了揩唇角沾上的油渍,不客气地道:“辣到全身毒素,满脸痘,又恢复到以前人见人厌的模样挺好的,至少你夫人放心。”
周渡这话多损啊。
一时间,桌上包括孟夫人在内所有人都忍俊不禁起来。
孟睢不乐意了,看着自家媳妇,委屈地问道:“他们笑也就罢了,你跟着笑什么。”
孟夫人实话实说道:“我也觉得夫君从前的模样挺让人放心的。”
有孟夫人的肯定,这下众人更是笑得开心了。沈溪被这么一搅和,心里那点不快也没了。
周渡趁机又道:“不过也是,单做清淡的顾不了爱吃辣的人,单做辣的又顾不了爱吃清淡的人,感觉两边都不讨好。”
沈溪没觉得这是个难事,他扬了扬眉道:“这有什么,把这锅子一分为二,一边放辣锅,一边放清锅就行了。”
听完沈溪的想法,孟睢立马拍手道:“这个好,这个好,这样我跟我家夫人就能一起这古董羹了,谁也不眼馋谁。”
沈溪趁胜追击道:“那我明日就试着做个双口味的古董羹,今日这辣锅你意下如何?”
孟睢这会又继续在锅里抢食去了,听见沈溪的问话,想也不想的道:“味道好极了,如果我们开一家这样的店,只要味道一直保持住,生意一定好。”
这话就是同意了。
沈溪当即眉开眼笑起来,他选孟睢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孟睢看似混不吝,实则人缘极好,偶尔泛点傻,也不招人厌烦,何况他父亲又是县令,他的亲戚也是县令,在县里不愁吃不开,也不愁有人找麻烦。
背靠官家,生意好上路,况且他人缘也不差,读过书,jīng通算学,有他在,他和周渡完全可以放心地在后面做个清闲的甩手掌柜。
孟睢也不傻,沈溪选他自然有选他的理由,他伯父也说要多跟他们搞好关系,这会沈溪主动拉他做生意,且做的这个吃食生意滋味还不错,只要他用心经营,赚钱应该不是问题,就算是第一次做生意不太熟练,蚀本也应该蚀不了多少。
他也是在心里权衡利弊了一番才答应的。
就如沈家说的那样,他马上就要养两个孩子了,父亲那边给的钱是有定数的,他和他夫人两个人花还勉qiáng够用,再拖上两个孩子就有点困难了,也是时候立业了。
孟睢答应下后,也不隐瞒沈溪:“只是,我手头上的钱也不多,开这家店,初期资金能够运转得过来么?”
沈溪手中有周渡给的卖熊的三百两银子,还有秦毅给的改口费一百六十两,和周渡给的聘礼沈暮分文不取地又还给他的一百两,他沉思片刻道:“我这儿有五百两不知够不够?”
沈溪一出口吓了孟睢一跳,孟睢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个公子哥,怎么着也比沈溪这个厨子有钱吧,谁知沈溪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大手笔啊。
“够了够了,我手里还能匀出两百两,七百两都够在县城里开一家大酒楼了,我们这个不大不小的小店,完全可以!”
孟睢远见还是有点小,从一开始沈溪就没打算小打小闹,他想要的是完全挣够可以不让进山打猎的钱,这会一听孟睢说,钱都够开一家大酒楼的钱了,当即道:“既然钱够,我们就把这店做成大酒楼样式,越大越好。”
孟睢完全惊住:“一上来就把步子迈如此大,会不会太冒险了?”
沈溪倒是觉得没什么:“开店免不了的两个局面,一个成功,一个失败,不同的是,小店小损失,小收益,大店大损失,大收益,既然要做就一次来个大的,亏了,我也就可以彻底死了这条心,赚了当然更好。”
孟睢一琢磨也是,与其开个小店每日费心费力的挣那三瓜两枣的,还不如一次赌把大的,亏了大家就趁早绝了这条路,赚了自然皆大欢喜。
他俩在一旁夸夸其谈,大刀阔斧地想施展一番抱负,桌上的“老年”三人组,默默吃着菜,默默听着,皆微微一笑。
年轻人就是朝气足,身上有一股敢于尝试的jīng神,有股敢拼敢闯的劲,有股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有股不怕失败的勇气。
说白了就是傻。
没经过世间艰辛,把一切都想得过于美好,等真正施展起来,就知道里面的门道有多困难和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