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
周渡走过去,连同箭矢一起捡起这只野jī,到了火堆旁,试着拔了拔毛。
走了一天的路,腹中饥肠辘辘,他几乎用尽了力气才将野jī身上的毛给拔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绒毛,却是无论如何也拔不动了。
他身上还带着车钥匙和家里的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指甲剪和一把折叠刀,他用折叠刀划破jī的腹部,将内部都清理gān净,又提去小溪边清洗了一番。
随后找了根树枝洗净,削尖了枝头,串上野jī,架在火堆上烤,企图用火把野jī身上的绒毛烤去,顺便也能烤熟。
刚开始也的确如他所料那般,绒毛一沾上火苗,就迅速融化最后变成一个个焦点附在野jī身上,好好的一只漂亮野jī变成了烧焦jī不说,随着火焰的窜高,穿插在烧焦jī身上的那根枯枝也逐渐承受不住火焰的高温,“咯吱”一声脆响,从中折断,烧焦jī彻底落入火焰丛中。
当周渡把它从火焰中扒拉出来时,它已经焦成煤炭了,还裹上了不少灰和泥土,连口gān净下嘴的地方都没有。
周渡放弃了继续折腾的想法,将火堆撤到空地的另一边,待灰烬中剩下的火星子全部冷却后,找了些gān草铺在上面,和衣躺了下去。
目视了会许多年不曾见过的璀璨星河,几不可闻地扯了扯唇角,双手抱臂,缓缓地阖上了眼睛,浅眠休憩着。
……
随着明月高挂,山下暗沉的灯火也逐渐熄灭,只有一家被人打理得整整齐齐,漂亮得不像是农家小院的农户家里还灯火通明着。
“小溪,杏花桃花兴旺几个又打起来了,你帮婶儿哄哄吧。”
“小溪,这锅里冒水汽了,是添火还是撤火呀。”
“小溪,这个萝卜切丝还是切条。”
“小溪,你小舅舅找你。”
“小溪……”
院子里喋喋不休地喊着一个叫小溪的人名,显得小院热闹不已,不多时,一名少年走了出来,他生得唇红齿白,眼若星辰,穿着再简单不过的农家衣裳,笑时眉眼弯弯,明媚而不张扬。
“李婶儿,萝卜切丝不要切条,锅里冒水汽了就撤火,留炭火的余温温着就行。”
“杏花桃花兴旺不准打架,今天蒸了小老虎馒头,谁若再打架,就不能吃到小老虎了。”
沈溪清了清嗓,条理清晰地一一解决,不多时方才还吵闹哄哄的小院瞬间就清静了下来。
就连几个正在打闹中的孩童,也瞬间收了手,只轻轻地抽泣着。
“为什么打架啊。”
沈溪漫步上前,蹲下身去,用手帕一一揩去这几个孩子脸上挂着的泪珠,顺便帮他们清理了一下脸上的灰尘。
“小溪哥,兴旺把你给我们编的蚂蚱拆了,我跟桃花气不过才打他的。”
兴旺直直地瞪了眼率先告状的杏花,否认道,“才不是,是杏花和桃花说了给我玩,结果我才玩一会她们就来抢,拉扯中……扯坏的。”
“明明就是你弄坏的。”桃花不依不挠的驳斥道。
“要不是你们来抢,我也不会把它扯坏。”兴旺扯着脖子,不肯认错。
……
沈溪眼见这几个萝卜丁又有打起来的趋势,伸出手掌,在每个萝卜丁的头上一一轻拍了几下,及时制止了他们。
“你们几个谁都有错,杏花和桃花你们不该不履行给兴旺玩的承诺上手去抢,兴旺你也有错,这蚂蚱既然是杏花和桃花的,你也不该占着不还。”
几个孩子被沈溪直言不讳地指出错误,脸都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沈溪笑着揉了揉他们几个的小脑袋,“既然知错了,就要改错。”
杏花和桃花对视一眼,撇了眼兴旺,脸都烫红了,微微弯了弯腰,“兴旺,对不起,我们不该和你抢蚂蚱。”
兴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也有错,是我死捂着不jiāo出来,才会扯坏的。”
见他们相互都认错了,沈溪又道,“你们都是知错能改的乖孩子,乖孩子是有奖励的。”
三个孩子同时眼睛一亮,很快便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看着沈溪露出期待的神色。
沈溪从怀里拿出几根青绿的棕榈叶,用手折叠穿梭了几下,不多时,三只活灵活现的蚂蚱就出现了沈溪手中。
“一人一只。”沈溪将三只一模一样的蚂蚱递给他们三人,哄好了孩子,这才起身朝着院子的另一端而去。
“还是小溪有耐心,有办法。”在一旁帮忙的李素看着家里的几个孩子乖乖的不再吵闹,大松了一口气。
沈溪推开了半掩着的客房门,朝里面坐着的一群人,一一打招呼,“王婶儿,大壮哥,小舅舅。”
“小溪忙完了,快过来喝点水。”王梅一见沈溪进门,立马给他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