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gān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姜弘抓着脑袋,整个人呈现出难言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直半掩着的镇国公府的门打开了,一道气质儒雅的身影从门里出来,缓步走到姜弘面前,轻叹了一口气。
“小暮,”姜弘半抬起眼,看清面前之人的面容后,一个亲昵的称呼脱口而出,旋即又自嘲地笑起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沈暮对上姜弘,眼中即没有同情,也没有痛恨,就如同在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从容淡定。
姜弘皱眉:“那是?”
沈暮微微弯腰,从láng狈的姜弘手中抽出那本菜谱,平静道:“我来取回亡姐遗物。”
虽然只是一本沈朝的手抄本,沈溪可以不在乎,但他却不能不在乎。
姜弘看着沈暮抽离走的那本菜谱,就好像把他全部的jīng气神都给抽离走了一般,瞬间苍老了十岁。
沈暮翻开手中菜谱,至尾页最后。
“弟初生,父取名,暮,吾为朝,他为暮,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寄父对母之情,也愿今生,吾与弟,各遇良人,共朝暮,同白首。”
天边夕阳映红大半个天,橘红色的光芒自小巷外洒落到沈暮身上,染得他一袭白袍绯红,他在暮色中缓缓和上书页,珍而重之地护在怀里,一步一步地重新踏回镇国公府,自始自终都没再看沉在yīn影里的姜弘一眼。
此后没几日,名震大庆的京都第一酒楼姜记就宣布关门了。
听闻是,姜老板的妻子与他在儿子身上的教导意见相佐,大闹一场后,最终夫妻俩不欢而散,去官府和离了,妻子带着儿子回娘家过日子去了。
姜老板心灰意冷下,也没心思再经营酒楼,关了酒楼,遣散所有人后,如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
没过多久,一户外地蚕丝大商人看中此地的地段,买下这座酒楼的地契,誓言要建一座京都最大的布行。
布行不太适合有楼层的房子,于是这座像一座标志一样的姜记酒楼,就这样在京都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塌了。
第114章终成
姜记酒楼和姜弘如何了,周渡和沈溪根本就没有jīng力去管了。
因为上京都这么久,沈暮的婚期终于敲定了下来,定在八月十五中秋夜,正好他们一家人都在,团圆又新婚,再好不过。
婚事一落定,秦毅向圣上求的那卷圣旨,也在坊间传开来。
现在整个帝都的百姓都知道他们战无不胜,奉为大庆定国神针的秦将军、镇国公要下嫁给一普通人。
这消息一出,不亚于往冰块里注入沸水,瞬间把京都的百姓给搅沸腾了起来。
有为之不忿的,也有送上祝福的,也有惊掉下巴,想不通像秦毅那般人高马大的人,为何会甘居人下,但不管他们如何表态,此事是秦毅自己心甘情愿的,且事已成定局,无人能插手gān预,就算有些人酸出天际了,只能gān瞪着眼看着。
随着婚事在京都传扬开来,沈暮也带着周渡沈溪李鱼三人搬出了镇国公府。
到这时,三人才知沈暮和秦毅两人神神秘秘的好一段时间,原来是单独弄了个婚宅出来。
怪不得,成日只见到下人们在弄婚事需要准备的东西,府里却一切如常,缘由都在这婚宅内了。
婚宅坐落在京都郊区,不算很大,但却处处透着jīng致用心,别说隔着十里地就开始张灯结彩,就连屋檐下挂着的每个大红灯笼上都雕刻着秦毅和沈暮二人的模样。
更别说宅内,一步一繁华,一眼一喜景的布置,更是看得三人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沈暮带着三人在婚宅里熟悉了一遍,看见他们瞪目结舌的表情,面色也稍有些不自然:“我意思是我们两人年纪都不轻了,随着办办就行,但平安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他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让我遗憾,这里就先这样弄着,到成婚的时候,可能还要隆重许多。”
感觉这个隆重许多几个字,还是稍有收敛的语气。
周渡:“……”
沈溪:“……”
李鱼:“……”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舅娘啊,让他们顿时体会到了什么叫有钱真好。
沈溪眨眨眼,主动打破尴尬道:“挺好的,小舅舅,人生就这么一次,怎么隆重怎么来,不用顾忌我们的感受。”
周渡颔首,帮沈溪解说道:“反正花的不是我们的钱,不心疼。”
李鱼连连点头赞同,他这一趟上京之行,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以后回到桃源村,就这些经历回去都能说上一辈子。
见三人没有笑话他和秦毅这一幼稚的行为,沈暮彻底放下心中的芥蒂,全身心投入到婚事的筹备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