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qiáng灌的,豆包不可避免地被呛了几下,但它触及周渡眼底的愠怒,不敢发火,只得委委屈屈地蹬着四个爪子,一点点地咽下这碗苦涩的风寒药。
等它把碗都喝下后,周渡又把它给塞回被褥里暖着。
一通操作下来,豆包似乎感觉出周渡好像不生它气了,讨好地用舌头舔了舔周渡的手背。
都过去大半天的功夫了,周渡心中的气也消散了,现在见豆包讨好他,也不再凶恶,指腹按了按它的脑袋,低声哄道:“睡吧。”
在周渡的安抚和药效的作用下,豆包很快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周渡待它熟睡后,拉开房里的暗门,走到侧边的小亭子里透气。
沈溪正在对着小亭子的窗户处切菜,看见周渡从房里出来,轻声问道:“豆包怎样了?”
周渡神情冷漠道:“灌了药,在chuáng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沈溪抬眼瞧了瞧周渡脸上的神情,轻轻笑了笑,又低下头去切菜了。
沈溪刀工很好,切菜的时候,会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悦耳声,噔噔噔噔地听得人舒心。
周渡听着他切菜的声音,心情也跟着平复下来。
沈溪的速度很快,没多时面前一篮子的菜都叫他给切完了,他右手向旁一伸,要取碟子来装菜。
就在他取了碟子往回收时,不知为何他手上的碟子一松,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动作太快,周渡也没有看清碟子是如何落地的,他忙出声问道:“没事吧?”
沈溪呆愣地看了眼脚边摔得四分五裂的碎碟子,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刚才手滑了一下。”
说着他就蹲下身去捡碎碟片了。
周渡从亭子里撑出去,从厨房的窗口翻进去,跟着蹲下身去:“我来捡就好。”
沈溪也不跟周渡抢:“我这里马上就好,捡完碎碟就能开饭了。”
周渡几下就将地上的碎片捡完扔进篓子里,清洗gān净手:“我去叫他们吃饭。”
找豆包耽误得大家连早饭都没有吃,午饭也过了点,大家正饥肠辘辘着,周渡一去敲门,全都出来帮忙摆饭。
昨天的清油火锅底料还未用完,今日沈溪又熬了个大骨菌菇底料,两个锅底,让不能吃辣的秦毅和孟夫人两人也能尽情食用火锅。
经过昨晚周渡的提醒,沈溪今天没有做酸辣jī血,而是将jī血用来烫了火锅,味道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同。
今天桌上的菜品丰富了些,且沈溪的手艺确实不俗,一个简单的大骨菌菇锅底都熬制让人口齿生津,就连周渡这个不吃辣的尝了滋味都说好。
沈溪和孟睢两人信心是更足了。
因此用过饭,孟睢就嚷着要离开。
周渡客气道:“再多玩几天?”
孟睢的面色一苦,忙推辞:“不了,不了,我还是早些回县城里把这开店的事给张罗起来,别等我孩子出来了,店还没有开起来。”
周渡也不管他是在这里待不住,还是真心想回县城里去开店,见他铁了心要走,也不多留:“路上当心点。”
“我知道,”孟睢说着扶起在一旁的孟夫人,小心翼翼地候着她上马车,转头还不忘对沈溪jiāo代道:“我去县城开店的这段时间,你在家把这底料做得再jīng细一点,争取把我们沈记火锅店做成宝善县一绝。”
店还没开,饼就先画上了,沈溪应声道:“知道了孟老板,别的什么我不行,可这做饭我是一定能行的!”
孟睢这些日子吃了不少沈溪的手艺,更深的理解到沈溪的手艺有多高超,给他做喜宴那时,估计连一成功力都没有使出来,随手做的。
孟睢站在马车上拉着沈溪又聊了许多开店的事宜。
周渡没忍住直接打断了他:“再不走天就黑了,你说得这些完全可以书信往来。”
孟睢一瞧时辰,不再磨蹭:“那我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来信。”
话毕放下马车车帘,就催促着车夫赶紧启程。
送走孟睢这个话唠活宝,周渡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清静不少。
沈溪也是一身轻松:“终于走了,他再不走,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周渡笑着捏了捏他耳朵:“你找了他,恐怕这茧子是赖上你,消不掉了。”
沈溪耸耸肩,无所谓道:“以后少去县城就好,我就不信他的书信也和他的嘴一样话多。”
目送孟睢夫妻二人远去后,沈溪从屋里取出早上特意留的骨头:“也不知豆包醒了没,它的饭还没有吃。”
提到豆包,周渡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把豆包给锁房里了。
他接过沈溪给豆包准备的骨头,声音平稳道:“我去喂它。”
沈溪也没有怀疑什么,把骨头jiāo给周渡后,就去收拾一片láng藉的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