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溪一张口就立马bào露出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立马用手捂住嘴,qiáng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稍稍缓了片刻,他才抬起他那张根本藏不住事的眼睛,烫红着脸,声如细丝地道:“娶我,不用花钱的。”
周渡锋利的眉梢微微一蹙。
沈溪怕周渡不明白,又红着耳尖解释道:“你只要需要写张婚书与我,再把你的庚贴jiāo与我,就可以了。”
周渡的眉毛蹙得更深了:“如此简单?”
沈溪知道周渡是个怕麻烦的人,也害怕他下一句又突然说些不娶了,或者开玩笑之类的话,忙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是啊。”
周渡的眉心一跳,张了张唇,正待说话。
此时满脸通红的沈溪就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直面迎上周渡的目光,横冲直撞道:“你若是不嫌麻烦的,我们现在就去镇上买些纸笔把这婚书跟庚贴办了可好。”
在说这话的时候沈溪甚至已经想到待会买纸笔的时候顺便把喜字红烛一并买好。
争取今晚就拜天地,入洞房,一步到位!
望着沈溪那副迫不及待要嫁给自己的模样,周渡心中一暖,旋即就是眉心一跳,太阳xué也紧跟着抽疼起来,嘴上脱口而出:“不好。”
听到拒绝,沈溪心中一个咯噔,急忙补救道:“你要是觉得写婚书和庚贴很麻烦的话,你现在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我回去自己写一个就行。”
周渡见他焦急成这样,不得不出声打断他:“沈溪!”
沈溪顿时像个不知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地呆愣在原地,等待惩罚。
见他这样周渡也狠不下心,捏捏他逐渐冷却下来的耳垂,温声道:“没有凶你的意思。”
沈溪侧过头躲了躲周渡的手,有点委屈:“那你是什么意思。”
周渡把捏他耳垂的手又放在他头上,弯下腰来,眼睛与他的眼睛平视,柔声讲道:“乖乖,你想迫切嫁给我的心情我都理解,我也同样很想娶你,但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婚姻不是儿戏,是不可以随意糊弄的。”
周渡这一弯腰再加上如此温柔的语气,沈溪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怨气也都烟消云散了,他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我们又不是盲婚哑嫁,怎么能说是糊弄呢。”
“村里好些人家看对眼了,到对方家的chuáng上睡上一晚,就算是一家人了,我们好歹还有jiāo换庚贴和婚书在呢,已经比他们qiáng了。”
周渡揉了揉他的脑袋,颇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的乖乖啊,我想要是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堂堂正正地将你娶进门,而不是这样委委屈屈的就把你拐回家。”
沈溪不可否认地被周渡的话打动到了,一下子所有的不甘心也好,委屈也好统统都消失不见了,他咬咬唇,替周渡考虑到:“可是那样太麻烦了,而且我也不觉得委屈。”
“我觉得太委屈你,”周渡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为了你,再麻烦都是不是麻烦。”
对周渡来说能够娶到沈溪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眷顾了,莫说是麻烦,就算是沈溪想要星星,他架着梯.子爬也要爬上去给他摘下来。
沈溪的心突然一下就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样,又苏又麻,一股说不上来的感动涌上眼眶,泪水无声地沁满整个眸子。
周渡见他低垂着眼不说话,以为他还在固执,又耐心地说道:“况且,你家还有你舅舅在,你如此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了我,你舅舅知道会心寒的。”
沈暮对沈溪的关爱,周渡都是看在眼中的,说一句拿他当亲儿子看待也不为过,结果沈溪连婚姻大事都不知会他一声,可想而知他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心情。
沈溪吸了吸鼻子,忙不迭道:“我回家就去跟我小舅舅说。”
“不成,”周渡依旧不答应,“我说了要堂堂正正的来娶你过门,可是我现在连个门都没有,我年岁还大如此多,你拿什么去说服你舅舅?”
“我小舅舅不会介意年纪的,”沈溪的眼波略微浮动了一下,“也不会介意你的那些身外之物的,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嗯,”周渡颔首,“我知道。”
“可我不能没有我的态度,”周渡看着他的眼睛,态度认真道:“你能明白吗?”
周渡的眼睛里凝聚着沈溪从未见过的认真和用力,沈溪鼻子再次一酸,眼睫一颤,浮在眼眸上的水汽不受控制地变成一粒一粒的珠子往外冒。
周渡伸出手接住他掉落的泪珠,慌乱道:“怎么哭了。”
沈溪放下手中抱着的银子,一把冲进周渡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见他哭得如此伤心,抱着他的周渡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是不是我说话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