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见引儿饮过酒后话多了起来,果然这酒能使人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引儿讲她还有一个弟弟十四岁了,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很小时父母就因为生病没钱医治去世了,她和弟弟相依为命。那是个懂事的孩子,有病了也忍着不说,因为他知道他们没有钱不想让姐姐为难。
说到这里引儿伤心的样子。金玉握了握她的手。“不好的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都会好的。”
引儿拿了帕子擦干了泪。“让小姐笑话了。”
“笑话什么,开心大笑,伤心大哭,这才是真实的人。”
“小姐是真性情。”
两人聊天聊到深夜,引儿收拾好,给她燃了香就出去了。金玉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伤心的喉咙处始终像堵了什么的难受,她不敢打坐调息,怕自己再乱了气息伤了五脏。
金子早在床上睡着了,它睡着的样子就像一只大猫。因为实在睡不着,她给自己找了点药吃了,终于有了睡意。
燕珏站在金玉的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叹气,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让她知道那件事,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可她的性子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她的身边暗流涌动,这样的性子很容易让她陷入危险的。
金子警惕地睁开眼看着燕珏,他看了看床上的人转身走了。金子又趴在金玉旁边睡着了。
新年过去了,大年初一她寅时就起来了,在院中跑完步就练习射箭,计划上午辨别药草、毒草,背药理,下午打坐调息,感受体内那几股气流的威力。
现在这些暗卫都和她亲近了起来,每日她都能收到来自各个方位的招呼声,有的是在房上的,有的是在树上的,有的她也辨别不了他们的方位,她都笑着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心想他们叫暗卫还真如其名。
从一早就没见引儿,也不知去哪了。她刚在院里射完箭就见燕珏带着几人将捆着的引儿推到她面前,引儿被用过刑身上伤痕累累。
:“燕珏你疯了?”金玉过去解引儿身上的绳子,因为着急生气手不好使,解了几下没解开。
“她是细作,一直将你的消息传给燕南和巫然。”
她给引儿解绳子的手顿了一下还是将绳子解开了。被放开后引儿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流着血。
燕珏身边的暗卫递给她一摞信,接过来见上面详细记录了她每日都干了什么,练了什么功,事无巨细,并且每封信上面都有一个特殊的印记。
‘哐啷’一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燕珏扔给她一把剑。“她背叛你了,你杀了她。”
金玉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珏,他是魔鬼吗?怎么能让她杀人,还是和她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人。
“你不杀她,她就会被凌迟处死。”燕珏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条件反射地抓起剑,抑制不住双手的颤抖。凌迟她听说过,专挑不致死的地方一刀一刀地切,最后切满千刀才让人死,被行刑者要经历千刀万剐之痛,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不要燕珏,你不要杀她。”她急得眼泪流了下来。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燕珏不为所动。
“我们放她走好不好,不让她待在我身边了,你留她一条活路。”从被劫来她从未求过燕珏,即使被饿得头晕眼花、没有力气时也没求过他。
燕珏背过身去不看她。引儿挣扎着站起来。“小姐对引儿很好,我背叛了小姐,小姐还为我求情,引儿对不起你,可引儿有要保护的人。”说完她就扑向她手里握着的剑。
金玉亲眼见她手里的剑刺穿了引儿的身体,她像一片落叶一样悄无声响地落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身边的雪地,鲜红的血在白色的雪地上分外显眼,有暗卫去探她的鼻息,向燕珏禀告她死了。
金玉头越来越痛、越来越晕,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醒来时闻着屋里燃着安神香,想起引儿泪又流了下来,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弟弟了。
她是执行了谁了命令?要保护的是谁?引儿可恨却也有她的苦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前一日两人还在房中吃着饺子喝着酒,今日她就变成了一具死尸。引儿死前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一见是燕珏****般的愤怒让她头又晕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她将床边小几上的药碗扔了过去。他灵活地躲过了,身上没溅到一滴药汁。原来之前她向他扔茶壶、茶杯,茶水溅他是一脸是故意的,他的功夫好,明明能躲过的。
“小玉,你不要遇到事情就想着逃避。你能消停在这待着也是因为逃避安王定亲的事吧?”
这燕珏太了解她,她的确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管东管西的,将我劫来这里,像训练暗卫似的训练我有什么目的?”她激动极了,如果不是没力气她要跳下床去打他了。
“训练暗卫我可没这么用心过,小玉,我不会害你的,你被燕南和巫然盯上了,你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能仁慈心软,你要快些成长起来。”燕珏苦口婆心地说。
“我的人生怎么过要你管,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人生?”金玉气得眼睛也红了,用尽力气冲他大吼,金子见她冲燕珏大吼它也冲着燕珏发出低沉地吼声。
燕珏见她情绪激动知道现在不是劝她的时候,无奈地离开了。之后的几天她都没有精神,燕珏又给她安排了新的丫鬟,她从来不和新来的丫鬟说话,想起引儿心中就痛,再也不敢和谁过多地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