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十日后她的院中翻进来两人。他穿着宝石蓝织丝绣锦深衣,外穿月白色刻丝窄袖氅衣,墨发一部分用白玉冠束起一部分披散下来,这么一看更加风华绝代了。他身后跟着一名黑衣人。
“公子伤好了?”见他气色不错应当是痊愈了,感叹这人的恢复力。
安王齐则安见到她就脸红,尤其想起那日自己受伤她给他擦身,他就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这次来,想和她商量接她入王府的事,见对方跟没事人一样,他开不了口了。“都好了,今日是来谢小姐的救命之恩的。”他在斟酌接她去王府的事怎么开口的好。
“小事一桩,公子不必介怀。”
看她云淡风轻地样子心中憋闷,在他昏迷时她像个色女一样轻薄他,他不吃药还威胁他,可转头她就收起来那轻薄的态度,就像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好像她就是这顺城普通的小姐一样。
看她一点儿也不上心,接她入王府的事说不出口了,可心里被人看光的郁闷却一直都在。他从小就定亲了,即使是定过亲的未婚妻连手都没碰一下,更别说其他女子了,他身边伺候的全是男子。
想过送些银票以示酬谢,可临出门时却改了主意,将自己搜罗出来的新奇玩意带来了。其中有一个千里眼,是燕南皇帝献给父皇的,这千里眼据说可看千里。
他向父皇要来这千里眼,它并没有说的那么神奇可以看千里,不过的确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心中觉得她一定会喜欢。
果然她看了很吃惊的样子,叫它望远镜,还是这个名字更贴切。看她不用告诉就知道怎么使用,是天生聪慧还是早就见识过这样的东西?
她像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常去藏玉轩。心中一直有疑问,听她和丫鬟的对话明明对他有意,可他伤好了她却好像将那件事忘了一样,也不在意自己看了外男的事。
他早有感觉她和天盛其他的小姐不一样,不拘小节,不在意繁文缛节,很爽朗的性子,她不像这个朝代的人,或者说不像这个大陆的人。
“金小姐可议亲了或是有心上人了?”他不自觉就问了这句话,按理来说这么私密性的问话有冒犯之意。
“没有。”看她完全没介意,大大方方地回答。
听了她的话他心中雀跃起来,因为她没议亲、没心上人而雀跃,他讶异自己的情绪会随着她的话而起伏。
“那公子可有心上人了?”
见她十三四岁,还是一个小姑娘,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她也在试探他。她的话的确问住他了,他有定亲的人可不确定那是他的心上人。
她没等自己回答,向他透露了自己的想法。“我金玉曾发过誓,绝不嫁入高门大户。”
金玉知道他的心思,他见她就脸红,一定是想到在他受伤时自己将他看光了难为情,又加上正人君子的责任感想给她个名分。看他穿着富贵绝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公子,即使对他有好感也没忘了自己的誓言。
听了她的话他才雀跃起来的心情又沉入谷底。“什么才叫高门大户?”
“就是王侯将相、世家贵族之类的。”
安王第一次在女子身上感到失落。“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给人做妾,也不想让我的夫君纳妾,他只能全心全意心仪我一人。”
听她嘴里说着女子善妒之言,他并不生气也没感到不可思议。看着她庄重的神情,这件事她一定想了很久了。
“你身后这个倒是能沉得住气的,听了我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论连面色都没变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她看向他身边的黑衣人。这人一脸正气,身材健硕武功一定很好。
那是她和沈曜的第一次见面,她当初果然没看错,沈曜不光武功高强,还是个沉稳的。沈曜说他叫暗夜,她说这名字不好,追问他的真名,见她这么执着,他的主子同意他以后可以用真名。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暗卫能使用自己的名字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她当时还想挖墙脚将沈曜挖过来,月钱随便他提,看他惊恐地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他不是只有一种表情呀!
从那以后则安常来她的藏玉轩,她喜欢喝他带来的玉雪酿,两人常在院中把酒言欢,玉雪酿度数不高,可微风过后她还是有些微醺,看着对面的人清风霁月一般,他坐在白玉兰树下的样子像幅画,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懊恼自己两世为人还这么没定力,见到帅哥就被勾走了魂。
可她没失去理智,要问清他的身份。“公子是什么身份?”她心里没底,看他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也极有气度,最低也是在书香世家长大。没想到他说自己是商人,她放下心,商人好啊!门当户对。
金玉从梦中惊醒,泪掉了下来。“则安对不起,现在才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