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再次相逢
甩掉脑海里的忧伤,我轻车熟路地进了小区,先把车停好;然后我想到,林佳那妮子爱喝汽水、爱吃零食,还爱吃我做的麻糖;于是我又跑到小吃街,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
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跟林佳怎样,我已经有了何冰,也深爱着那个为我一路付出的姑娘;可林佳是我妹妹,她永远都是!我依然想宠着她、惯着她,我也希望将来,何冰能与我一起,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拎着东西,我几乎满心欢喜地就朝楼道里跑,等到了门口,我才发现自己没钥匙;当初退房,我已经将钥匙还给了包租婆。
后来我就蹲在楼道里等,楼道北面有个窗,我又起身点上烟,望着被窗外,那灿烂的晚霞发呆。
曾经啊,每当林佳离开这里时,我就失落地望着北窗的晚霞,靠着抽烟来排遣寂寞;如今故地重游,那股辛酸孤独的滋味,竟然一点都没变;反而更多了一些,说不出的忧伤。
夕阳渐落、夜幕降临,林佳是夜里八点多才来的;她换了一辆车,成熟稳重的黑色奥迪A8,她从车里下来后,我才认出是她;我站在窗前,从上往下看到了她的背影,心里有欣喜、也有些彷徨。
不一会儿,楼道里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几乎每走一步,都敲击着我的心尖。
一年没见了,你还好吗?我的妹妹,离开我以后,你是否也像曾经那样,天真烂漫、单纯爱笑?
她走了上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她仰头的时候,我们接触到了彼此的眼神;那一刻我呆住了,我没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漂亮了!
无法言说的美,藏于深阁的美!她似乎精心打扮过,洁白的脸颊,殷红的嘴唇,戴着两颗金色的耳钉,穿着束腰的白色大衣。
与我对视了一眼后,她微微低下头,还故意清了清嗓子,理着耳根的发丝走上来说:“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我从恍惚中醒来,忙提起地上的东西说:“那个…钥匙之前退了......”
她点点头,没说话,然后从红色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我发现林佳也成熟了,说话的语气很沉稳、客气,有了那么一丝的距离感;她再不是从前那个,一见面就往我身上扑,把我摁在沙发上挠痒,提着裤子踹厕所门的女孩了。
我俩很规矩地走了进去,出租屋里非但不脏,而且还蛮整洁的;林佳把包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坐在了曾经,我们经常打闹的小沙发上。
“我每月会给房东200块钱,她一周会过来帮忙打扫一次;看这情况,应该是刚打扫过吧。”林佳双膝并拢,将手放在膝盖上,那漂亮的脸颊,故意望着别处说。
“你真是有心了,比我心细!”我忍着鼻尖的酸涩,赶忙从袋子里,将荔枝味的汽水拿出来,放在她面前说:“你先喝汽水吧,还有零食,都是我在楼下买的。你吃着,我给你做麻糖,厨房里的灶具,都还好使吧?!”
那一刻,我真的特别想与她拉近关系,回到从前;因为这间出租屋,是个特殊的地方,充满神奇的地方;我相信在这里,林佳会对我,卸下所有的伪装。
可她却望着桌上的零食,淡淡地笑了一下:“早就不吃了,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姑娘了。以前的林佳啊,太傻,太感情用事,太容易感动,哪儿想过这个世界,会是那么地复杂?你有事就说吧,别回去晚了,省得别人再多想。”
她的这些话,让我倍感辛酸!可林佳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我与何冰结了婚,她又加入了孔雀组织,世事变迁产生的鸿沟,早已经将从前,那两个亲密无间的人,隔向了世界的两端。
仰起头,我深深吸了口气说:“林佳,我想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你依然都是我那个,最可爱的妹妹!是我向阳心目中,最难以割舍的亲人。我今天来见你,只是想弄明白,你加入孔雀组织,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我这个哥哥,到底怎样才能帮上你?”
她仰头看着我,成熟而有分寸地笑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知道,也不想牵连别人。”
“可已经牵连了!孔雀组织是我的敌人,咱们两个唯一的不同,就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林佳,如果你愿意,我依然可以成为你最信任的人!”望着她,我无比坚定道。
听到这话,她呆呆地望着我,许久之后,又缓缓垂下眼眸说:“向阳,不要犯傻,有些事情,压根儿就不是你能解决的!我在孔雀组织里混得不错,有我妈妈和姥爷的提携,用不了多少年,我兴许能掌控整个孔雀组织。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深入,去了解当年林家的事。”
“林家的事?你是说当年,林家镇被掠夺灭门的事?”我皱眉望着她问。
“没错,这是我们林家人,必须肩负的使命;我爸不争气,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私下里,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以前不懂,觉得爷爷就是个老顽固,后来爷爷去世了,我长大成人,才知道生在林家,在掌控巨大财富的同时,也要肩负起家族的责任。”
我当即说:“林佳,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说是‘历史’都不为过,你何必要再执着呢?你真报了仇,又能怎样?况且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改变什么?万一自己出了危险,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所以你不懂,我也没必要告诉你太多,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今天来见你,我也只是看在昔日的情分罢了。向阳,谢谢你,让我在枯燥的人生里,有过那么一段,五彩斑斓的时光。”
“林佳!我希望你不要犯糊涂!如果你跟孔雀组织有仇,我可以帮你报!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更不要去想着,掌控孔雀组织!我有个哥哥,他比你想象的要厉害,我不希望将来,你成为他的对手!别说是你,咱俩绑在一块儿,估计都顶不上他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