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飞见状大惊!要知道这成都张松丑归丑,可那一身才学高八斗,满天下的山川河流只需要走上一走,那就都能全都一点儿不漏的装进小胸口,
这样的人才要是因为误会而被他给走掉了,那自己岂不是得心痛到死?故此华飞连忙腾的站起身来,张嘴便大叫:“你给我站住!”
“给俺拦下他!”
满厅的文官们都因张松要走而感到可惜,武将们也有些不忍,唯有许褚这厮却早就看不惯张松那副了不得的样,他可一直都憋着一口气。
不就是说让你去种个草吗?又不是要拉你去砍头,主公都说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让你去种点小草,你小子还有点小情绪了,这就想辞职不干了?这南郑候的议事厅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吗?
华飞这一发话,许褚立马放声大吼着握拳便向着张松赶去,准备给他来上一招老鹰捉小鸡,再给他提溜回来,等候华飞的发落。
厅前的警卫们闻得将军令下,更是“铿啷啷”的宝刀出鞘,登时寒光四射的封住厅门。
“这咋还连走都不让走了?吾命休矣!”
张松见状更是骇了一大跳!只道华飞这是真的准备要“杀驴”,思及自己身材矮小,且手无缚鸡之力,只得闭目等死。
“住手!”
万幸一声略带着一丝惊慌的叫声及时的响起,这才阻住了从如狼的警卫们和似虎的许仲康。
华飞喝止众人后急急的绕过桌案并冲开众麾下们,快步走到张松身前伸手牵他袖子的道:“子乔误会了!”
“误会个屁!你这厮连杀人的刀都亮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是误会,遮莫当张某人是个哈儿!”
张松心中怒骂着偏头不理并用力的甩了甩被华飞拉住的袖子,却硬是没能甩得开华飞这块牛皮糖。
见得华飞个厚脸皮的,人家都甩袖表示嫌弃了他还死不放手,张松暗思自己连身家性命都在他的手里又何惜一袖?这便随他去就是。
华飞见得张松还有些小脾气,心知他这是以为被人看轻而文人风骨发作,遂也不以意的笑道:“子乔,我让你去种草,并不是真叫你亲自去种,只是让你指挥着众人去种草而已。”
“那也不行,张某誓死不为此等有损脸面之事。”张松梗着脖子的不答应。
华飞诧异的睁大了双眼道:“怎么会有损脸面呢?我是准备让去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地种草,这可是大好意事啊,整不好能名垂千古,载入史书呢!”
“个天杀的!张某真是瞎了眼才认为他是个明主,这都要把张某给发配边疆了,还好意思腆着脸的说得这么好听?”
张松眼珠瞪得如铜铃般的望着华飞,整不明白这人的脸皮他咋就这么厚呢?种草也就罢了,你还要给张某发配到凉州这等苦寒之地去?
却听得华飞高声道:“诸位都是满腹经纶的人,可有人知道这四郡边上的沙漠,它叫什么名字?”
学识有限的华飞并不知道那腾格里和巴丹吉林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这汉朝又管它们叫什么沙漠,所以也不敢胡说的绕了个弯对众人进行询问,以免得又闹笑话。
却不料这麾下们中竟然还真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学识渊博的邴原老夫子立即就接口道:“回主公的话,原记得在司马公的《史记》里对此曾有记载。”
“哦?”华飞大为惊讶的道,“是怎么说的?”
“原话老朽已有些记不太清了,”邴原侧着头的想了一下,才老老实实的道,“只是大约的意思是说,在张掖的居延属国境内,有弱水和流沙的存在。”
“这不就对了!”华飞“啪啪”的拍着手道,“看看,你们看看,武帝之时这沙漠只不过被称之为流沙,而且只在居延属国境内才有,可现在呢?子乔,你来说说它现在得有多大?”
“苍天!张某又没有对那沙漠进行过丈量,我哪会知道它是得有多大?”
张松听得这问话瞪大了双眼的张嘴结舌,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并不知道华飞的主要目地就是要防止甚至是治理沙漠,压根就不是相要知道沙漠的面积问题。
眼见得众人都巴巴的望着自己,张松也只得在咂了咂嘴后无奈的答道:“眼下的沙漠已经越过合黎山侵入到了张掖郡的昭武县之东北面,
昭武县城的东面和北面几乎已经全部沙化,现在的两大属国除了弱水之旁还有些人在居住外,早已经是名存实亡!”
“什么?”
“苍天!这流沙成长的速度也太可怖了吧,居然已经扩大到了昭武县?这可怎么得了……”
“太快了,太快了呀!这等沙化的速度简直就是可怖至极,这要是再继续下去,只怕我等将再无立足……”
众人闻言无不吓了一大跳,要知道汉武帝到现在不过数百年的时间,而张掖的居延属国之西面却还要再经过一个张掖属国,这才能到达张松所说的昭武县城。
华飞望着慌成了一团的众麾下们,心里头却笑开了花,沙漠的发展速度惊人,这怪不得众人会吃惊,然而,他们能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那么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当下他乃装模作样的皱着眉毛踱着步子的叹息道:“流沙变成了沙漠,并且侵吞掉了我张掖居延属国与张掖属国这两大领土,
现在这两个曾是我大汉疆土的地方,在没有经过战争的情况下,就悄无声息的完全被沙漠这个我们所不曾重视的‘敌人’给占了去,这可谓是国土沦丧啊!”
说着他摇头晃脑的故作感叹了一番,见得众麾下们都面有凄凄然之色,才又高声的在风中续道。
“我知道草木有根更有灵,能够很好的保住水土使它们至于不失,只是种草容易植树难,而子乔学识丰富且能力极强,加上他又身为典境中郎将,
所以我才想要让他去种草来对抗沙漠的侵袭,甚至若是子乔能够治理有方的收复两大失地时,我还准备以他的名和字来给这两个地方命名,
就叫做张松县和子乔县,而且其麾下治理有方的也将以名命乡,以字为亭!如此一来,子乔又岂有不名垂千古的道理?这难道不是个大大的美差?
却不料子乔与诸位竟然把这等保国守土的大事看得不值一提,甚至子乔还因此而做出了要辞官归隐的举动,思之着实令人痛心!”
“主公,松误会了我主着实该杀,便请主公处置!”
尚不待华飞捶胸顿足的假意号啕一番来感动众人,张松早已经哽咽着大叫一声,冲着华飞就是一揖到地。
华飞这戏刚演到激情处却突然被“咔”,心中就别提得有多么不痛快了,却也只得连忙一把扶起了张松,却见得这张松的一张丑脸上竟已是泪流满面。
正待柔声安慰两句时,忽听得又有人放声大叫:“主公,既然张子乔不愿去治理流沙,某愿代他一往,还望我主恩准!”
天杀的!居然有人先抢张某这流芳百世的机会?
张松立马顾不得哭的急举目望去,登时怒不可扼的戟指怒骂:“刘季玉你个竖子!这是张某立下了大功,主公特意赏赐的美差,平定西凉并无你一丝的功劳,你又如何敢抢?”
胖胖的刘璋大感羞惭,却兀自强嘴道:“张子乔,你……你方才不是说主公要你去种草的话,你便要辞官归隐吗?刘某只是看你不愿意去,而种草这事又……”
“住口,”张松不待刘璋说完的放声大吼,“那是张某一时没有体会到此事的重要性才误会了我主,主公是要打要罚某都认了,可是这种草之事是张某以大功换来的,你休想抢去!”
刘璋呐呐无语,华飞念他当年归顺有功不忍见他困窘,正待要开声相劝着安慰两句时,却不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阶下又一人放声大吼。
“刘季玉无平定西凉之功无法求主公赐种草之美差,那俺呢?俺对西凉之战总有些微功了吧?你张子乔既然不愿去种草,那就让主公派俺去,俺一准把草种满那名存实亡的两大属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