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八月十七凌晨,引军东进的徐庶,在离渭水与黄河交接之西的五十里处,接得杨任遣人送来的急报。
杨任前军警卫精英们探得,张绣的大军已经抢先一步渡过了由南北流的潼水,眼下正驻扎于潼水的东面,其军寨之中守备森严不可劫寨。
在听得这个情报后,徐庶心知地利已失,乃当机立断的传令命杨任引三千本部马上回防。又自引着士卒们迅速的寻找南依秦岭、北靠渭水的狭窄之处,以辎重车辆在前方布下阵势。
而后令刀盾和长枪精兵们,紧靠着辎重车辆竖盾举枪而防;令弓手们在防线之后,随时做好杀伤敌军的准备。
最后传令命秦宓马上组织好人手,准备在徐庶的防线之后,筑起临时的险隘以求步步阻拦敌军的东进。
然而徐庶没有料到的是杨任的三千军们在奉令回撤时,因为此时刮的是西北风,三千士卒们在行动时不小心发出的响动,惊动了张绣军寨中的哨兵们。
于是当哨兵报入中军大寨后,合甲而卧的张绣翻身急起的扬声大叫:“胡车儿你个怂货,速去前方给老子看看前面是什么人在搞鬼?”
“喏!”强壮如牛的胡车儿高应声中,提棍放步飞奔出寨的带着一阵劲风和灰尘,急向着西面而去。
不一时他便见到了正在疾速西行的杨任大军,胡车儿放步疾追的扬棍放声大吼:“呔!前面的是什么人?给你家胡爷报上名来。”
杨任见他独自一人也敢单身追来,心中猜测此人的智商估计不高。乃命大军继续后撤,却自扬枪立马的于阵后高声反问:“你又是何人?为何来追我等?”
“哼哼!”胡车儿身高八尺有余,见得有杨任横枪立马乃收了脚步的高声应道,“你家胡爷姓胡名车儿,乃是建忠将军张绣麾下的第一大将。你又是何人?可速速报上名来。”
“哦!”杨任见他憨直,乃心生一计的提高了声音的道,“原来是自己人,这个……胡将军您有所不知,我乃是华阴段将军麾下的第一大将杨任。”
“你也是第一大将?”杨任言犹末毕,胡车儿已闻言瞪圆了双眼的扬声问道,“那你肯定很能打喽?不如先和胡爷过上两招如何?”
“先人!敢情你这货不仅人憨,还是个见人就想比武的武痴……”
杨任闻言无语,却听胡车儿又高声道:“不对,你还没告诉胡爷,你带这许多人马跑这来做什么呢?”
“是这样子的。”杨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这憨货起冲突,乃对胡车儿道,“是段将军命我前来看看建忠将军到了什么地方,他才好做欢迎的准备,因此我才领人来此的。”
“原来如此。”胡车儿作恍然大悟状的高声说了一句,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皱眉对张任问道,“那你们现在为什么又急急的向西而去?”
“胡将军!”杨任信口答道,“我们已经探清了消息,自然是要回去禀报段将军,好安排酒食来招待大家了。”
“呃……有酒食?”胡车儿闻言双目大亮的问了一句,却不待杨任回答的便挥手道,“那你快回去禀报吧,记住胡爷喜欢吃牛肉、喝烈酒,你别忘了让你家将军都安排一些。”
杨任心中暗笑的高应一声而去,胡车儿却提了大棍急急的又奔回去向张绣回报,自己所探得的情况。
当比胡车儿要聪明不少的张绣得到回报后,一句“胡车儿你这个瓜兮兮的怂货,你他娘的是想气死吾耶?”的怒骂声霎时便响彻了渭河南北。
“将军,”胡车儿却瞪大了一双牛眼,茫然不解的辩道,“您怎么知道他们是敌军呢?”
“混帐!”被气得险些就此昏迷不醒的张绣,戟指怒骂曰,“他们要不是敌军,为什么不来见吾,却反而要引军疾速西行?”
“呃……”胡车儿更不明白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瓮声瓮气的答道,“不是都说了吗,他们要回去准备那香喷喷的酒食,来招待我们的啊。”
“吾……”张绣闻言气急的说不出话来,索性不理这二货的转头大喝,“来人,马上飞报给吾家叔父,就说前方接敌让他引军速来接应。”
“喏!”
张绣又在亲卫的高应声中大喝:“传令全军随吾火速西进。”
在众军的高应声中,张绣便于旭日下、秋风中、引领着本部的万余西凉铁骑们,急速的向着华阴县城进军。
这渭水与黄河之交的地形却是两个极端,东面是沟渠纵横、山高路险的崤涵古道,西面却是八百里秦川的收尾之地,张绣引的骑兵是越行越平坦。
顿时这渭水之南、秦岭之北的大道上便呈现出了,万马奔腾闷雷响,旌旗漫卷秋风烈的景像。骑兵们行动迅速过不得多长时间,早已奔了四五十里路程。
张绣引军正行之间,突见得前方南高北低的地势中,忽有一座小山包平地拔起,其南面狭窄难行,北面却有一列满绑着锐木长杆的辎重车辆,正由北向南的斜斜摆开。
张绣见得这些车辆之中旌旗满布、迎风招展、其后列有数目不清的精兵,尽执长枪大盾的对着自己等人虎视眈眈。
见得敌军已布下了阵势,张绣乃急速挥枪高喝:“众军止布。”遂缓缓的止住了众军的奔行之势。
张绣眯眼执枪的于骏马之上,抬头望了望那座空荡荡的山包一眼,却张嘴对紧随身旁的胡车儿沉声道:“胡车儿你可速引千军,与吾去前方搦战,待吾看看敌军的虚实再做打算。”
“喏!”胡车儿高应一声,挥棍大叫,“你们这一部人马,随胡爷上。”
大叫声中胡车儿引着千余骑兵们奔过山包,在距敌两百步外的距离,顿棍指着军阵放声大骂:“你们这帮鬼叽叽的的混账东西,焉敢欺骗你家胡爷?说好的香喷喷酒肉上哪去了……”
“先人!这个龟儿子感情还在念念不忘他的酒肉哩!”
车阵后的杨任闻言不由得放声的“哈哈”大笑,徐庶讶而问之在得知缘由经过后,也不由得为之发笑。
“呔!”却不料胡车儿人虽憨厚,耳目却是极灵,听到杨任的笑声乃挥棍指车阵叫骂,“兀那鬼叽叽的可恶贼厮鸟,你笑个你娘的个臭哄哄的屁!有本事的你就滚出来先吃你家胡爷的三百大棍去。”
他本是在骂欺骗他纯洁心灵的杨任,却不料徐庶边上的何曼也正咧着大嘴在笑,闻言大怒。乃挥棍怒吼一声:“恁娘的!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在骂哪个?”
大骂声中火匝匝的提棍便奔出阵来,徐庶却是阻之不及,又想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拖时间,且这何曼的武艺也自不低,便也随他前去和敌将瞎缠。
徐庶只在胡车儿的“胡爷骂的就是你个贼子,你能把你家胡爷咋地?”的大骂声内,转头对身旁的杨任低声道:“你可速速策马出阵为何曼掠阵,休失他有所闪失。”
杨任应“喏”声中提枪纵马便出,此时两个憨货早已在众军之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大骂得不可开交。
要是光论骂战的话,这何曼久随华飞等人,走南闯北的见惯了世面,却是什么“怂货、龟儿子、锤子……”的骂人之言是层出不穷,胡车儿顿时便落了下风。
胡车儿斗嘴不过乃大吼一声:“贼厮鸟你也就只是****好而已,且教你先吃胡爷一棍,保证打得你屁滚尿流!”大叫声中,“呼”的放步扬棍的奔何曼便砸。
“来得好!”何曼毫不退让的双手举棍上挡,霎时“当!”的一声巨大金铁交击响声震,众军纷纷捂耳。
两将却早已棍影翻飞的,于山下水旁战成了一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