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如北斗七星的长安城,巍峨而雄伟。秦宓与李倥等人有说有笑的引领着大量的士卒们,离了八方环绕的长安古城,浑不知已然上了华飞等人之计的,向着西面的大散关急急而去。
因为当日在众人散去后,徐庶于满是油烟的灯火之下,抱拳对华飞高声禀道:“主公!百姓们乃是一国之基础,李倥等人虽然鲁莽,却也断然不会轻意的任由民众们离开长安,而奔入汉中来的。”
华飞闻言点头,他知道徐庶说得很在理。需知要是离开了广大民众们的生产和劳动,却叫李倥那帮子混蛋统治者们,去吃屁去不成?
况且,即便民众们早已没有了粮食可供他们剥削,可不也还有一身的肉吗?
因此,华飞也早就料定了李倥这帮没人性的家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任由民众们安全的离开长安的。
故此,他才会想到派秦宓为使,冒着生命的危险前去长安与这帮子人进行交涉。然而,他是个聪明的人听了徐庶的话后,心知就明白他肯定是有什么妙计要献。
闻言之下乃转头,看向徐庶的伸手问道:“元直!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好的看法?”
佩剑直立的徐庶,于摇曳的火光下扶剑踱步的沉思着道:“主公若欲保百姓们安全进入汉中郡,可利用长安缺粮的情况,在这上面大做一番文章。”
华飞听了这话,心中确定徐庶的心中必有计较,乃高声冲门外叫道:“警卫!速去命秦宓暂缓出行,让他在收拾妥当后,再来此处走上一趟。”
这才于警卫的高声应“喏!”声中,转头对徐庶问道:“元直!秦宓马上就要出行了,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就请快些说出来。”
徐庶这才微微一笑的,对华飞抱拳道:“主公可令秦宓转告李倥等人,就说我主因心怀天子,在得知长安缺粮之后,为了帮助天子渡过眼前的难关,已急命人向着大散关输送大量的粮食。”
“元直妙计!”华飞闻言双目放光的对徐庶,竖拇指大赞道,“李倥等人正好因缺粮缺得要了命,这样子一说却正是攻心之计!他们在听得有大量的粮食到来后,那想来必然是要喜出望外的。”
“正是此理!”徐庶微笑着接口朗声道,“而我军却可以借口路险难行,长途运输之下军力忆疲惫不堪,无力再对长安进行输送。却转而请他们引兵前来大散关,帮忙着转运粮食。”
“妙哉!”堂下的阎圃闻言亦捂掌接口的赞叹着道,“李倥等人为了获得急需的粮食,定然会引兵出城前去大散关接粮的。”
说着他沉吟着续道:“如此一来,则必然会导致长安城中的防守兵力空虚,我军便可乘机接应长安城中受苦受难中的民众们,乘机逃出长安城。”
“说得对!”华飞于油烟气中接口道,“而且李倥、郭汜、樊稠三人,虽然同掌朝政,却决对不是一条心的人。”
说着,华飞虽然也觉得这条计策大妙,却皱着眉的握着手中的佛珠,沉吟着对两人问道:“只是就算民众们安全的逃出长安城后,却也必须要经过大散关才能进入汉中,那不是还要和李倥他们碰上吗?”
说着他略停着“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两人问道:“难不成,你们是想叫民众们走那子午谷?”
阎圃闻言,亦皱眉向着徐庶看去。却见得徐庶摆手笑道:“非也!子午谷一道自来艰险难行,庶又岂会安排民众们,去行此等没有保障的险道?”
华飞听了这话,乃疑惑的伸右手对徐庶问道:“元直既不让民众们走子午谷,大散关又必然会碰上李倥等人的兵马,那么肯定还有别的路可走,却不知究竟是哪一条路?”
“主公明鉴!”徐庶从容的抱拳回道,“在长安之南的扶风郡南边,有一座名为太白的高山,此山是既高且险,其峰头更是常年积雪不化。”
“元直是说?”华飞闻言戟指着徐庶大声道,“太白积雪六月天?”
“哈哈……”徐庶闻言大笑着赞道,“主公好一句‘太白积雪六月天’也!”
华飞心中却暗道了声:“惭愧!”自知这太白积雪六月天,乃是汉中八景之一。在后世那是赫赫有名的天然避暑盛地,自己一个不小心,倒是又盗了一句名言。
却听得徐庶于清凉风中高声道:“高耸入云的太白山下有名为太白之县城者,县中有一水通过,人们管此水呼之为褒水,此水由北南流,却是自太白县直通我等所在的汉中之地。”
阎圃闻言双目瞬间大亮了一下,却又黯淡了下来。乃对徐庶抱拳为礼的高声道。
“徐祭酒!褒水固然可以直通汉中,若是我等派遣人员在上流提前安排好船只,百姓们上船后可顺流而下,原也可以节省体力。只是……”
“只是什么?”华飞连日繁忙,并不大知道汉中的山水情况,闻言乃伸手对阎圃急声相问。
阎圃闻言沉吟着,举目看了徐庶一眼。却是因为自己刚加入华飞的麾下不久,虽然极得华飞的看重,却因顾虑着徐庶久随华飞且位高而权重,遂闭口不答。
徐庶却笑道:“主公!阎从事是因为顾虑到,这褒水由太白县直至留坝县一带,水流平缓宽阔,足可行船。然而,在流过中途的留坝县之后,水道便陡然变得狭窄,水流也变得湍急异常,致使得人不可渡。”
说着他略顿着,望向阎圃问道:“阎从事!却不知庶可曾猜对了您的顾虑?”
“无量他的个天尊的!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条水路,它是不可以走的,那还来问我做甚?”
阎圃闻言,暗自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却对徐庶默然的点了点头。
华飞心知徐庶肯定已有主意,却也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只如个尘世中的安静美男子般的睁目看着徐庶。
徐庶见两人都不搭腔,无奈只得拂袖自已往下接着开声道:“阎从事莫忘了在留坝县城之西方不远处,还有一条名唤沔水的河流。”
“啥?”阎圃闻言就跟那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张嘴大叫一声的跳脚指着徐庶急声问道,“您是说让民众们从留坝县城下船,而后步行转往沔水再入汉中城?”
“不错!”徐庶眼望北面的出声道,“只不过不是船,而是竹筏。”
“对!”华飞也接口道,“准备船只太过于耗费时间,我军派出的接应人员又是在长安境内活动,要想收集船只而不泄漏消息的话,这实在极不方便。而竹筏却可以现取现扎,比起船只就要方便得多。”
徐庶点着头开声接口道:“且到了留坝县城后,我等可命众军先于此地等待,一待民众们到来便抬筏西行,可以再放入沔水南下。”
于是当夜徐庶设计这条先引敌出城,再乘机接应民众走褒水转沔水的计策。
在经过阎圃这个久居汉中之人的再三思量下,确认可行之后,华飞又与两人详细的商议了一番,才急令众人依计而行。
于是当晚秦宓在接了华飞的吩咐后,便连夜与华飞所派出的何曼、张任两人引众急奔向大散关。
随后,引兵先到了大散关的虎将太史慈,便引领着麾下的七千精骑们,保护着秦宓出关急奔长安城而去。
而甘宁却是分军一半,令副将杨任统率着紧守要道大散关,却自引着麾下的七百锦帆兄弟们并五千大军,循着秦岭山麓的取道直奔太白县城方向而去。
同时华飞更令张卫引军,急速离城前往留坝县城一带,在河水边上等候着接应,顺水而下的民众们。
而华飞却是在与徐庶、阎圃两人相对着感叹了一番,因兵力来不及调动且又急于救人,而没能乘此良机的拿下长安城,致使这条妙计小用之后。
便坐镇于凉风徐徐的汉中的南郑,有条有理的迅速调动着大量的兵马和粮草,随后接应众将不提。
却说这出自后世德阳的才子秦宓,能被后世之人呼之为“天辩!”又岂是亦与之辈?
他乃是个连天,都能辩论得有头、有耳、有足、有姓来的人才,谅那李倥等人不过是一介纠纠武夫,论辩才又哪里会是他这等才子的对手。
加上李倥等人虽然说抢了汉帝的粮仓,却无奈这手下人手众多,足有着数十万人之众。
有这么多人要吃饭,一天就得耗费掉高达十余万的粮食。休说是一座太仓了,那就算是座粮山,它也经不起多久的时间就得被众人给啃嚼一空。
至于说那人肉,还有些粮食的李倥等人倒也还没有吃过,可那东西先不管好不好吃,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反胃。
何况秦宓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明,益州牧华飞送来的粮食,乃是供给汉帝的。可是早就对汉帝刘协,纵兵劫掠的李倥等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汉帝刘协名为天下之主,却必须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那这粮食到了长安,它还不就等于是到了自己等人的手中吗?
于是,事情便因李倥等人心急着要粮食,而按着华飞与徐庶等人的意愿,顺利的发展着。李倥、郭汜、樊稠等人对那来白送粮食的秦宓,那直比对自己的亲老子都要亲上三分。
说来也奇,这三个人虽然同掌朝政,却又是互相存着猜忌之心。因此便担心这粮草一旦到了别人的手中,便没有了自己的份。
于是掌控着长安城的三人,便各自引领着大军,拥护着早已没了张任与何曼保护的秦宓,随着太史慈减少了一半的精骑们,急向着大散关而去。
然而,这长安城中人才济济,就当真没有人能看得出,华飞与徐庶等人的计谋了吗?显然,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当秦宓等人离城之后不久,防守兵力薄弱的长安城中便起了变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