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你爱我吗？
那晚我是搂着何冰睡的，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姑娘，我又怎能拒绝呢？
关上灯，窗外星光闪耀，她柔润的头发贴在我鼻尖上，痒痒的、香香的。
我不太敢动弹，因为她身体太柔软了，尤其她那身薄薄的睡衣，碰一下无比丝滑，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诱惑；我怕自己一冲动，再干了禽兽不如的事。
“向阳，你爱我吗？”等我快要睡迷糊的时候，她突然问了这话。
“爱…吧，我说不好，总之这一年下来，我挺想你的；尤其之前，你在电话里说要装修婚房，我真的特别难过，心都揪在了一起。”摸着她的头发，我轻声细语地说。
“傻瓜，房子是给你装修的，你不是挺爱看书的吗？跟老蹲比试的时候，你连说明书都看；还有啊，你的烟也别抽那么勤，对身体不好。”她背对着我，也细声细语地嘱咐说。
我把脸埋进她头发里，嗅着淡淡的芳香，面红耳赤地问：“那你呢？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因为你爸爸想让咱俩结婚，你才…这样的？”
她不说话了，似乎有些生气，一把挡开了我的手；然后身子挪了两下，跟我隔开了一点距离。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又没说别的。”她还真是古怪，我一句话说不到她心里，她就开始耍脾气。
“你说我爱不爱你？从小我就依赖你，可你却突然不理我了！后来我开始恨你，我觉得你真不讲道理，本来好好的，可我一搬家，你就疏远我了；我跑去找你，你还故意躲着我......”
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声音哽咽道：“好不容易把你忘了，可去年你又突然到了我家；本来我以为自己不爱你，你那么土，还天天嚷着杀人报仇，我躲你还来不及呢！可偏偏地…你又那么委屈、那么优秀，当我看到你坐着轮椅，吃咸鱼、啃萝卜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真的特别想对你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想想去年发生的事，如今却还历历在目；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了，何冰真的对我改变了看法，还朝我透露出了爱意；但为了报复金家，我也只能选择性地忽视。
长舒一口气，我缓缓闭上了眼，只要她真心爱我就好啊，这样将来若能结婚，我也不会对不起她。上天待我向阳不薄，能把心爱的姑娘送回我身边，我一定会加倍呵护她。
后来何冰好半天没说话，我以为她睡了，接着我翻了个身，刚准备要睡，她突然又开口道：“向阳，你能对付的了宋冬吗？他挺会经营生意的，我爸的窑厂，都快被挤垮了。”
提起这茬，我顿时又来了精神，就问她说：“厂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还有良叔吗？”
何冰深吸一口气，侧身朝向我说：“良叔抓生产还行，但论经营和销售，就连我爸都不是宋冬的对手；他从自己的公司，挖了个职业经理人，那个人特别难缠！”
“怎么个难缠法？”我继续问。
“他先跟我爸打价格战，把瓷砖价格压得很低；你知道的，他们背后有宋氏集团，所以根本不怕赔钱；可我爸不一样，他今年年初，才刚还上银行的债务；又给我买了辆车，其实厂里也没有什么钱了。”何冰难过道。
“除了价格战，还有别的吗？”这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难解决。
何冰想了一下又说：“有，宋家已经拿到了，国外机器厂商的总代理权，所以将来的机器维修什么的，都是宋家说了算！那些都是进口机器，一旦出毛病，我爸连配件都没地方买，现在全厂的人，都怕机器出毛病！”
我点点头，继续又问：“就这些吗？”
何冰道：“良叔跟我说，宋冬牵头，在烟海市成立了一个协会，会员都是咱当地的窑厂老板；只要入这个会，将来机器保养维修，就能享受特殊待遇；但同样的，也必须得统一听他指挥。所以这次价格战，是全市场降价，我爸和良叔，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
“好啊，宋冬这次是想玩儿大的！而且瞅这模样，他是非你不娶了；冰儿，讲真的，宋冬对你还是挺上心的。”我依旧淡淡地笑着说。
“你去死，别拿他恶心我行吗？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件事真的很难办，我也知道你可能解决不了；但我爸对你挺有信心的，你可不能让他失望！”何冰捏着拳头，轻轻打了我一下。
可那时，我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因为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两眼抓瞎，但现在，我分分钟就能打得宋冬跪地求饶。
再次被何冰摇醒，已经是次日清晨了；“赶紧起床，都5点半了，咱们7点的火车，可别误了时辰。”她着急下床说。
我打着哈欠爬起来，被何冰拽着进了卫生间；洗漱完以后，她又忙着化妆，整整半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好在行李不多，就一个装满衣服的皮箱；我们下楼吃了点包子，打车到火车站的时候，刚好6点50分。
何冰买的是特快列车，那年高铁还不像现在这么繁华，能坐上“T”字开头的火车，就已经很高端了；而且她买的还是卧铺，因为昨晚没睡好，到了车上我又睡了。
何冰没睡，她就坐在我床边；我偶尔醒来的时候，就看她望着窗外发呆，眼神也有些哀伤。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何冰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债”是什么，但她没告诉我；她怕说了以后，我们不仅不能在一起，反而还会成为仇人。
她想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最好我们俩能有孩子，然后她再跟我说明事情的原委；待那时，为了她和孩子，我跟何家的恩怨，也必须得化解了。
其实她挺不容易的，挺善良的姑娘，骨子里也是爱我、依赖我的；只是有些恩怨，真的太深！不是靠三言两句，就能彻底释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