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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谁寄锦书来

  【她渴望在一个艳阳天里收到印着雏菊样式的信笺,信中说春天和流水,说流云的心思和眷恋。】

  “哥哥?你是哥哥么?”小人儿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朝走过来的那人道。

  那人却不应她的话,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小人儿也伸手过去揽住那人,柔声道:“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了。”忽然一阵凉风吹过,小人儿蓦地惊醒,却发现方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哪里有什么人来。

  又极其苦涩地笑了下,道:“哥哥,檐下的燕子都已筑好了巢,这般温暖的光景,很是想同你一道欣赏呢。”小人儿许是醉了,竟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待陈老先生和袭人傍晚回来时,便只看见打碎的酒壶,也不见小人儿的踪影,那陈老先生性子温和,也不着急,反倒是袭人,一个劲央着陈老先生陪她去找。

  陈老先生摸了一把白胡子,笑吟吟道:“袭人无须担心,我知那小丫头的习性,跑不远的。”陈老先生这般说是认定小人儿会听沈阔的话,所以不会乱跑让他担心。

  但陈老先生这次却猜错了,小人儿一路歪歪倒倒的,此时已经到了小苑。

  “哥哥。”小人儿好不容易走到小苑门口,便再也忍不住醉倒在门外,守门的人看见了,立刻便去禀报了沈阔。

  沈阔很快便来将人抱回房间,又派人去知会陈老先生一声。

  “哥哥。”小人儿梦魇般,一遍遍唤着沈阔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明明有很听话的,若是还不够,我日后还可以再听话些的。”小人儿醉得厉害,口中一直在说话。

  “小七,哥哥没有不要你。”沈阔终是走到她床边坐下,轻轻握着她的手道。

  小人儿这才渐渐安分下去……

  小人儿醒来时,夜色已深,天上一轮明月,周围星子稀疏,小人儿揉了揉疼痛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内,一时竟低低笑了出来。

  推开门走了出去,夜间的风吹在身上,小人儿格外欢喜。

  “哎哎哎,左边高一点,不对不对,右边再高一点。”小人儿忽然听见前方人声嘈杂,便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有几个下人正在往堂屋大门处贴大红囍字,小人儿又抬眼望去,竟发现好多地方都已挂上大红灯笼。

  “你们,在做些什么?”小人儿出声问,竟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不堪。

  其中一人见是小人儿,便恭敬地走到她跟前答道:“十五日便是少爷与念小姐的大喜之日了,所以小的们都在筹备呢。”

  “嗯。”小人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实在是怕,怕他有了新的家庭,便不要她了。

  稍晚些时候,沈阔忙完手头的事,便去小人儿房间看她。

  只见小人儿房间内烛火昏黄幽暗,沈阔见了,便去寻了一把剪子,剪了些许灯芯,房内这才重新亮起来。

  沈阔见小人儿背对着,似乎睡熟了,便要关上门走出去。

  “哥哥。”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沈阔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小人儿坐起身来,此刻正对着他笑,那种笑,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苦涩又释然的笑。

  “小七。”沈阔走到她身边,居高着看她。

  “哥哥。”小人儿的语气温柔极了,道:“哥哥,祝你和念姐姐百年好合。”沈阔听小人儿说百年好合这四个字,便皱起了眉,他知这件事他的人儿迟早是要知道的,所以他也趁那件事将她送走,原本想着待婚事完了,再去接她,却不曾想她自己竟跑了回来。

  “小七。”沈阔忽然想起什么,便急急问道:“你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嗯。”小人儿点点头,又道:“这样才能明白心中对哥哥的心意,我对哥哥,终究是舍不下的,所以不能一直做个小孩儿。”

  “小七。”沈阔听她这么说,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外面的打更声响起,沈阔才狼狈离开小人儿的房间。

  “哥哥,你又为何要逃?”小人儿对着桌上的烛火问,一阵风吹过,烛火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小人儿终于哭出声来。

  外头守夜的人看见小人儿房内的烛光暗下去,以为她歇下了,便悄悄离开去赌钱了。

  小人儿却抱着自己失眠了一夜,这一夜,她想通了,明白这世间很多事没有缘由,真正渴求时,往往求而不得。

  东方既白,小人儿便起床梳洗,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头发用沈阔曾赠予她的那支梨木簪子绾好,便独自出了门。

  还未走到半路,便被一个身影拦住,原来是陌念,因她昨夜吃了许多,今早胃里难受,早早便起来在小苑内逛着消食。

  “小七这么早是要去哪儿?”陌念用手扶着腰际问道。

  “准备去街东福来顺住几天。”小人儿如实作答。

  陌念又道:“过几日便是我和你哥哥的大喜之日了,你应当在场,怎生这个时候想着出去。”小人儿望着陌念脸上得意的神色,道:“想必念姐姐听哥哥说我恢复记忆的事了吧,那么念姐姐也应当清楚我对哥哥的心思,念姐姐还能认为我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眼睁睁看着你们喜结良缘,还要违心地说着祝福你们的话语么?”小人儿一口气说了许多,陌念却只抓住其中的一点,问道:“小七莫不是不希望姐姐我幸福?”

  “呵呵。”小人儿笑了下,才道:“我愿哥哥幸福,却不愿祝福你,因为我不愿我用自己的幸福来成就你的幸福。”陌念听小人儿这般说,琢磨了一下,便又道:“那么你是认为我今日的幸福是你给的么?”陌念提高了音量,接着道:“若不是你,我和子君早已成夫妻了。”

  小人儿听陌念这般说,便不理会她,绕开她便要离开,谁知陌念竟不让小人儿走,挺着肚子又挡在小人儿身前。

  小人儿想推开陌念,谁知手还未碰到陌念,便见她往后面倒去。

  “念儿,发生什么了?”下一秒,便是沈阔焦急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