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周围的所有人,但如果有人愿意给她一朵花,她还是愿意同那人走。】
顾北庭见小人儿跑过来,将花藏到了身后,道:“你同我走,我便将花赠予你如何?”
“好啊。”小人儿笑了,眼中有盈盈如画的笑意。
顾北庭便伸出手牵着小人儿的,朝她的房间走去。
待回了小人儿的房间,顾北庭才拿出那支玫瑰花,在小人儿眼前晃了晃,道:“你把那碗药喝下,我便给你花。”说罢便示意沈阔将药端到她眼前。
小人儿望着眼前黑乎乎的药,皱着眉想了半天,才端起药碗,不消片刻,便喝完了一碗药,顾北庭这才将花递到她手中。
小人儿于是开心地笑了,边笑边还在转着圈儿,“头……好晕呐。”小人儿说完便要往地上倒去,沈阔见状,忙接住了她,待将小人儿抱回床上,沈阔才出去并关上了门。
良久,顾北庭才打开了房间的门,一脸沉重地走到沈阔跟前,道:“小姐是因为伤到了头,头内有积血,才导致忘记了很多事情。”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且小姐如今恐怕只记得她十岁以前的事了。”
沈阔听顾北庭如是说,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顾北庭道:“我昨日来了府中,便向袭人打听了关于小姐的许多事,以便于她日后的治疗。”
沈阔听顾北庭如是说,心下才放下对他的戒备,又问道:“那依顾郎中所说,小七如今的思智止于了十岁?”
“正是。”顾北庭思索了片刻,才肯定地说。
“可有法子医治?”沈阔仍是不死心地问道,“法子嘛……”顾北庭摇了摇头,道:“这个一时尚无医治之法,只能看小姐后天的造化了。”
……
另一边,陌念也听说了小人儿发生的事,不但不责怪柔儿,反而派人给她的家人送了几十两银票,柔儿一时也没有怨自己身上被打出的伤,反而十分感激陌念。
“沈子卿,不是我非要与你过不去,你看,连上天也不饶你。”陌念此时正站在床边,神色温柔地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道。
而此刻段长安正急急赶往小人儿的房间,他一早便随管家去了各家店铺看今年新进的货,一刻钟之前才接到消息。
“小七。”段长安顾不得满头大汗,直接闯进了小人儿的房间。
“这位公子,我正替小姐诊治呢,麻烦你先出去。”顾北庭看着眼前颇有些狼狈的人,不悦道。
“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想在一旁看着她。”顾北庭听见段长安沙哑的声音,皱起了眉,问道:“你的嗓子可是受过伤?”不待段长安回话,自顾自说道:“我同你做个交易吧,你若应允,我便治好你的嗓子。”
段长安却仿佛没听见顾北庭的话,只说:“郎中还是快些诊治吧,免得误了时辰。”顾北庭看着段长安看向小人儿的眼神,了然地笑了笑,便拿起一根银针,朝小人儿手腕扎去。
段长安在一旁看得心惊,终是忍不住道:“郎中千万轻些,莫要让她疼着。”
顾北庭抬头望了望段长安,似笑非笑道:“小公子若是真的关心她,倒不如考虑考虑在下的提议。”段长安听他如此说,难免新生疑惑,却不再说什么,怕耽误小人儿的时辰。
整整一夜,小人儿都不曾醒来,此时灯火微明,只余沈阔一人守在小人儿床边,段长安本也想一夜陪着小人儿,奈何明日还得随管家出一趟远门,早早便被沈阔撵去睡觉了。
望着小人儿恬静美好的睡颜,沈阔不禁有些怀念从前的时光,此刻他倒也真的有些害怕了,怕她就此将他忘去,更怕她自此不在念他。
天明时分,沈阔才抵挡不住睡意,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初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小苑时,小人儿便醒了过来,此刻正好奇地望着床边的男子,在自己的印象中是从未见过他的,可是小人儿想,为何自己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小人儿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眼前的人来,心中一恼,便用了不小的力气朝眼前的人身上打去。
奈何手刚打下去,沈阔已经睁开眼醒了过来,见到床上顶着一团乱发的人儿,沈阔忍不住笑了。
小人儿知道他是在笑自己,一时也不好意思起来,沈阔见小人儿这副样子,越发好笑,一时竟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终于,小人儿忍不住问道。
沈阔却不回她的话,下床去打了水,亲自替她洗脸,小人儿感到他手上动作的轻柔,一时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一声低沉好笑的声音响起,才回过了神。
沈阔就着小人儿用过的水,也简单洗了一下脸,待将水端出去倒了,这才找出梳子替小人儿梳起发来。
“喂。”小人儿不知道该唤他什么,想了半天也只想了这么一个字来。
“叫哥哥。”沈阔纠正小人儿道。
“哥……哥哥?”小人儿眼中的不解此刻在沈阔看来,莫名有些心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向她解释:“你名唤沈子卿,小名小七,是我沈阔的妹妹。”
“妹妹。”小人儿又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许久,才问道:“那你喜欢我么?”不待沈阔回答,小人儿便自顾自说道:“你定是很在乎我的吧,不然也不会守了我一夜。”
“喜欢。”待小人儿说完,沈阔才笃定地说了这两个字。
小人儿听见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一时也十分欢喜,忽然便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既喜欢我,那我便也喜欢你。”软软糯糯的嗓音传到沈阔耳中,沈阔竟有一刹那的呆愣。
沈阔正要回小人儿的话,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沈阔将小人儿搂住她的手拿开,才道:“请进。”
进来的人是段长安,他一会便要和管家出门了,现下来看看小人儿,顺便跟沈阔道别。
“先生,小七她可好些了?”段长安一进来便问道,小人儿听见如此难听的声音,竟害怕得钻进被子里。
“好些了,不过很抱歉,她也不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