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今日这身衣裳倒是不曾见过。”乾隆笑着看向顾倩倩,说道。
顾倩倩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身衣裳是做的,难为万岁爷能认得。”
“倩倩的事,朕自然都记得格外清楚。”乾隆微笑说道,顾倩倩脸上笑意越发灿烂,但她可没真的把乾隆的话往心里去。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要是真信乾隆的鬼话,她是傻子。
“万岁爷在瞧贵妃姐姐送的《簪花仕女图》?”顾倩倩岔开话题,秋水般的眸子落在乾隆手中的画卷上。
乾隆嗯一声,将画轴平铺在顾倩倩面,“你来的好,朕想找人陪着一同品玩这幅画呢。这副唐大家的画作果真不错,瞧这工笔细描,着实纤细。”他眼中连连『露』出满意的神『色』,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儿个老五和几位大臣进宫来,朕打算让他们开开眼界。”
乾隆这会子的心思跟孩子得宝贝要和同伴炫耀一般。
顾倩倩怔怔,心道她来得倒是时候,若是她来晚,乾隆跟别人炫耀这幅画,倘若有人认出这幅画是赝品,乾隆可丢脸丢大发。
思索至此,她反而加谨慎,不肯贸然开口,笑着看一眼,道:“唐大家的画自然是好的,不然万岁爷怎么能这么喜欢?说起来,万岁爷您不是还有一副《王蜀宫『妓』图》,不如拿出来,让臣妾今夜也长长见识。”
乾隆在心上,哪里有不允,当下便让李玉去将《王蜀宫『妓』图》取过来。
两幅画同出一人,并列摆在书桌上,同后世传闻中的盖章狂魔不同,乾隆对于这些珍品其实珍惜得,幅《孟蜀宫『妓』图》上只盖一个私章,钤印是四个字——“乾隆御笔”。
这两幅画画风灵飘逸,入目果然美不胜收。
若非顾倩倩早知道《簪花仕女图》乃是赝品,定然瞧不出题来,毕竟能蒙混过么多人,这幅画某种程度上可说是以假『乱』真。
“唐伯虎画的仕女图不少,”乾隆站在书桌,看着两幅画,“朕手中只有这么两幅,倘若日后若是能搜齐唐伯虎的这些仕女图,朕便也算是结一个心愿。”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希冀神『色』,想来是真喜欢。
不过,要想找齐唐伯虎的仕女图,哪里有这么容易,不说别的,光是要判断真假是个题。唐伯虎的画作一画千金,坊间的赝品不计其数,算是收藏名家也多有看走眼的时候。
“臣妾也希望万岁爷能够如愿。”顾倩倩眼眸『露』出几分笑意,“到时,臣妾也好开开眼界。说起来,臣妾对唐大家的画是只闻其名今夜才真瞧见过真章,不知该如何品鉴这两幅画,万岁爷可否指点一二?”
顾倩倩这请求可谓是挠到乾隆的痒痒,他立即满口答应,道:“这不难,倩倩一向聪慧,想来快能上手。你瞧这《簪花仕女图》可有何感受?”
顾倩倩定神瞧瞧,琢磨着说道:“臣妾看这画倒好像同先瞧过的唐宋的画有几分神似,最像的莫过于南宋时的画。”
乾隆微笑颔首,脸上是满意,“的确,唐伯虎的画工笔重彩,画风清,运笔行云流水,这等画法,唯有他才有。”
顾倩倩若有所思地点点,“臣妾记住,万岁爷,臣妾瞧着这《王蜀宫『妓』图》线条倒是比《簪花仕女图》美得多。”
乾隆不禁失笑,“此言差矣,朕倒是觉得是《簪花仕女图》好。”
顾倩倩抿抿唇,道:“万岁爷为何如此觉得?您瞧这《王蜀宫『妓』图》上几个宫『妓』可画的比《簪花仕女图》美得多。”
她的手虚虚指指《王蜀宫『妓』图》上的几个宫『妓』。
乾隆笑道:“这是唐伯虎得三白法,此法显得画中几个女子面容越发清秀,怪道你会喜欢。”
顾倩倩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不解地歪下,步摇垂下,显得脖颈越发修长,“原来这便是三白法,今儿个臣妾可算是见识。不过,万岁爷,这副《簪花仕女图》唐大家怎么不三白法呢?”
乾隆不以为意,笑道:“这两幅画成画后不可得知,兴许画这幅画的时候,唐伯虎还没琢磨出三白法。”
顾倩倩眼神中掠过一丝不以为意的笑意,她笑着继续引导道:“臣妾也喜欢这《王蜀宫『妓』图》,您瞧着这几个女子都是丹凤眼,柳叶眉,都好看啊,这《簪花仕女图》却有一个仕女是杏眼,虽说也美,却有一股忧郁寡欢的感觉,臣妾不喜欢。”
乾隆本想笑她胡说八道,这《簪花仕女图》画的乃是唐朝仕女在赏花游玩,该是欣喜愉悦才是,怎会是忧郁寡欢,他话还没说出口,眼神不经意落在《簪花仕女图》上,神『色』却是突然间凝滞住,好像看到什么让他错愕的事情似的。
杏眼?!
这可不太对,乾隆对唐伯虎的画琢磨多年,已经有所解唐伯虎画的特征,他的画中女子都是丹凤眼,眉目传情,这是辨认真伪的特征之一。
而这幅《簪花仕女图》先他因为欣喜并没仔细把玩过,在被娴妃一提醒,还真是有个拈花的仕女眼眸乃是杏眼。
乾隆心一跳,二话不说将两幅画拿起来,眼神在两幅画来回扫描,这没有怀疑的时候,他对这幅《簪花仕女图》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可在心中有疑心,他越看却越觉得处处都是破绽,这《簪花仕女图》的线条比《王蜀宫『妓』图》的线条粗糙不少,『色』彩也不似宫『妓』图的浓淡相宜。
乾隆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顾倩倩心里暗道,可算是反应过来,她脸上『露』出担忧和不解的神『色』,小声道:“万岁爷,您怎么?您的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乾隆阴沉着脸,俊美的脸上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他在一肚子怒火,他知道高贵妃定然不知道这副《簪花仕女图》乃是赝品,高贵妃除非是找死才会把赝品给他!但是他在却因为高贵妃陷入两难的境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得唐伯虎的仕女图,明日弘昼和几个大臣是会进宫来看这画。
若是他将此事按而不发,如计划一般让弘昼等人赏玩这幅画,不说些大臣,说以弘昼的眼光,有七成会发这幅画是假的,他在弘昼面要丢光面子。
可如果让这件事传出去,这几日他又对这幅画爱不释手,也会变成一个笑话。
这后两难,乾隆自打登基以来,还从没碰过这么难堪的事,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足可见此时的他有多么愤怒。
“倩倩,这幅画是假的。”乾隆重重地将副《簪花仕女图》丢在地上,脸『色』难看得可怕。
“假的?”顾倩倩瞪大眼睛,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怎么会?这可是贵妃姐姐给您寻来的画,怎么会是假的呢?万岁爷会不会是误会?”
“误会,这不是个误会。”乾隆得脸都红,拳是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这幅画的确模仿得像,但只要将真品摆在一起,赝品会原形毕『露』。”
他说话的时候喘着粗,眼睛里浮出红血丝。
“这?”顾倩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捂着嘴巴,眼神看向幅被弃若敝屣的画,“明日万岁爷您怎么办?这赝品怎么好拿到和亲王他们跟去?”
“朕为此事烦恼。”乾隆皱着眉,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都已经答应过弘昼让弘昼把玩这幅画,如果反悔,实在是有辱天子之名。
顾倩倩看着幅画,她突然咬咬唇,果断地说道:“万岁爷,臣妾有个法子,这假画不能见人,要找真画又难,这两难相权取其轻,不如明日您索『性』将这两幅画让和亲王他们欣赏,到时候您再告诉他们这两幅画中有一幅画是假的,让他们把假画找出来,届时定会有人认出假画。万岁爷您再寻个东赏人,这样一来,假画的事便此揭过,不会有人不知好歹地提起这事。”
乾隆顿顿,眉眼中『露』出思索神『色』,他快明白顾倩倩的意图,点下,“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的面『色』缓和不少,不像刚才样盛怒。
顾倩倩走上,将地上的画捡起来,道:“这画虽是假画,但也不失为一幅好画。万岁爷若是不嫌弃,事后可否将此画赏赐给臣妾?”
“你想要这幅画?”乾隆脸上『露』出不解神『色』。
顾倩倩笑着点下,“这画总该有个去处才是。”
乾隆顿时明白,他看着顾倩倩的眼神格外深邃,心中对娴妃的知进退是受,这幅假画事后他若是继续收着,便格外碍眼,若是把画原封不还给高贵妃,到时候他说不定会忍不住怒。高贵妃对娴妃百般不好,难为娴妃还这么替她着想。
乾隆心中叹口,手掌轻轻拍拍顾倩倩的手背,“朕知道你是个心善的。”
顾倩倩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笑容。
心善?这可不是她。这画落在她手上,只会叫高贵妃难堪。这处可比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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