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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誓言
趁着午餐的空闲，苏卫带着小鱼去了趟扁鹊林。酒鬼刘照例在二楼熟睡，坐堂医者告诉苏卫，白衣女子身上的蛊毒已被抑制住，不过还需治疗数日。
治疗自然需要银子。好在苏卫昨夜在于泽成那里拿了些金条。他将金条到银铺换成碎银，包了一百两递给坐堂医者。
“公子心慈好善，必有德报。”医者已经知道苏卫跟后院的白衣女子并无什么关系。
“还望先生好生照看。”酒鬼刘嗜酒如命，苏卫估计靠不上，只能恳求这坐堂医者了。他不动声色的将一锭银子塞到医者袖中，医者微微一笑，欣然收下。
回亥豕门的途中，小鱼站在一家烧鸡店外，连咽口水。何刚孔裘两人经常给她买肉食，小姑娘现在一天不吃肉，便难受的厉害。苏卫口袋里有钱，自然不吝啬，买了两只烧鸡，与小鱼一人一只。
其实，他也喜欢吃肉。
小鱼吃饱后，便抱着花狐貂到耳房睡觉。只是这貂哪里睡得着，它见小鱼闭眼了，便直起身子从腹下肉袋中掏出个白色的小圆球，慢慢舔食着。
这圆球便是那巨铜蟒的内丹。
此刻的内丹早已消去气息，而且随着花狐貂的舔食，比之先前已经小了一圈。但它的味道，仍然无比美味。
花狐貂正舔的起劲，忽然，一只小手将内丹握住了。小貂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恼火，便要亮出利嘴撕咬。
只是很快，它便怂了。
因为抢走内丹的是小鱼。
小鱼将内丹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发现有种淡淡的香味，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蛮甜的。
花狐貂看着这一幕，着急的吱了一声。
小鱼立马瞪了它一眼，意思我有好吃的都给你吃，结果你丫倒好，趁我睡觉吃独食。花狐貂只得服软，任由对方继续舔着内丹。
很快，内丹又小了一圈。
至于小鱼，则慢慢睡着了。但小手却紧紧的握着内丹不松开。花狐貂眼巴巴的瞧了一会，知道这好东西算是送人了。它跳下床，翻出窗户，打算出去逮只老鼠出出气。
花狐貂一走，耳房里便只剩下熟睡的小鱼。忽然，耳房的后窗被拉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乌黑的蛇头从缝隙中探了出来。
……
亥豕门前，人来人往，苏卫认真盘查着。午时后瞿能家中仆人过来说小姐病了，需要就医。瞿能素来宠爱女儿，不敢耽误，便立马回了家。
至于门候职责，当然落到了苏卫头上。
“二郎，你去休息一会，这边我们照看着。”何刚与孔裘已经正式转到亥豕门充任戍城卫。
对于他们的要求，原本的未央门候甚是高兴。瘟神不送自去，绝对是个好事。因此，他利索的签了迁任单。
苏卫已经在城门下站了不少时间，正打算去耳房看看小鱼可醒了，便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近了。
马车上挂有虚元宫的驾牌。
虚元宫是离越国师的修行处。
这一点，不用旁人解释，苏卫也明白。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国师会亲临亥豕门。
……
蒙涉在离越素有贤名。
同样，亦是位高权重。
苏卫实在想不出，这等人物来亥豕门何为？
但他还是领着一众戍城卫行跪拜之礼。
“前几日亥豕门出了些事，君上着我来看看。”蒙涉并没有问瞿能去了何处，而是直接朝苏卫道：“苏门候那日斩了宫三，君上甚喜。”
“这是苏某的职责。”苏卫觉得蒙涉来的有些蹊跷。毕竟以对方的国师身份，怎么会为宫三的事特地来亥豕门慰劳。就算君上有这个心思，安排个一般官员便是。
蒙涉虽之前看过苏卫的画像，但也是第一次见对方，想起此人高深莫测的修为，语气便不禁轻和很多：“苏门候不惧生死，蒙涉很是佩服。”
他如此态度，直接让何刚孔裘一群戍城卫目瞪口呆。纷纷心想，这国师果真不一般。
苏卫也很是吃惊，赶紧拱手道：“国师折煞小人了。”
蒙涉见此，心中放宽很多。
他原以为苏卫很难说话，可没想到，此子如此客气。
要知道对方可是塑圣境的高人，别说在离越没必要看谁的脸色，就是整个南域，也一样可以为所欲为。
同样，蒙涉断定，对方一旦亮出实力，还会是朱雀盟拉拢的重要对象。
……
何为塑圣？
凝元巅峰破境后的新境界。
这一境，超凡脱俗，又名半步宗师。
可以说，一旦塑圣，无论寿元还是修为都会大幅度提高。
可元丹化圣身，何其难。
如今整个南域，塑圣境的高人，几乎都在朱雀盟。至于朱雀盟下的十六大宗门，鲜有塑圣。青木宗宗主朱青松为了进身塑圣，已经闭关多年，可到目前都不曾破境。
绝大部分的修行者，终其一生，都在聚气境。
也有很多被拦在了拓脉境。
同样，也有不少人止于凝元。
“在塑圣境眼中，凝元跟拓脉、聚气没有区别，都是不入流的境界。”
曾经，一位狂妄的塑圣境修行者言道。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但道理并不假。
因为塑圣真的很强。
……
“君上想让你进宫，封你为御林卫副将，你可同意？”
蒙涉说话间扫了眼苏卫左手腕间的铁环。
他没看出任何端倪。
可正因为看不出，才是真正的可怕。
蒙涉还记得方穹临死前画的那个圆，心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环。至于那九爪赤龙魂，到底是不是对方拘走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苏卫微末之功，哪配如此赏赐，副门候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错的，还请国师转禀君上，苏卫愿意在亥豕门待着。”
“若有一日，离越受到外敌侵犯，你当如何？”
蒙涉说出这句话时，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苏卫到底怎么想的。
说到底，他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塑圣境的修行者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戍城卫。
“苏卫定当誓死戍门。”
“这也是家父的意思。”
苏卫坚定的表情让蒙涉一阵恍惚。
过了半晌，他竟是朝着这少年鞠了一躬：“苏门候高风亮节，蒙涉折服。”
苏卫见此，顿时懵了。
他一个小小的副门候，怎可配堂堂离越国师的这等大礼。
而城门处看到这一幕的戍城卫，也是纷纷石化。
何刚小声朝孔裘道：“国师怕是知道了二郎的真正境界，才如此结交。”孔裘有些不信：“国师早已凝元，何必如此？”
“国师多大，二郎多大？”何刚继续道：“修行需要天赋，二郎无疑就是修行界中所谓的天生玄种，估计花不了几年，他定然塑圣。”孔裘闻言，失声道：“怎么可能，你知道塑圣意味着什么吗？”
“二郎背后应该有高人传授。”何刚并没有回答孔裘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道：“真羡慕啊。”
这一点，孔裘倒是同意的。
因为以苏卫的家世，如果不是有高人相助，完全撑不起修行的消耗。
只是这高人到底有多高，何刚却是不敢想了。
有些事，知道的太多，真的会死人。
……
“国师切莫如此。”
苏卫伸手扶住蒙涉双手时，蒙涉没有做出任何测试。
原本，他有这个打算。
但现在，他没有了。
因为他已经相信，无论如何，苏卫都不会做出伤害离越的事情。
……
蒙涉离开时，冲不远处的狄云笙微微笑了笑。
他认识这位开平侯府的六少爷。
当年，狄云笙气脉俱断，被送回盘禹时，他曾救治过对方。但也仅仅是保住了对方的性命而已。
至于修行，他当时曾断定狄云笙此生是没有机会了。
可现在，蒙涉觉得也许会有。
因为对方是苏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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