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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心魔
杨豫的心魔便是苏卫的心魔。
于是，他的手从神阙穴移到了气海穴。
这个过程是缓慢的，毕竟，有些事，做起来有些虚心。
但虚心的行为没有受到制止时，勇气就出现了。
事物的发展都是循序渐进的，探索也是的。
当苏卫接触到一个崭新的世界时，他的心魔越发暴涨。有些东西，你看到是一种感觉，接触到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修行一般，一旦你从低层次升到上一层次，你会发现，你看到的东西变广了。
对于苏卫的心魔由虚变实，杨豫没有说话，自然也不会阻止。
她曾经经历过那些事，感觉很好。
只不过那时那事，是假的。
因为那时的心魔不是天道，而是一种伪天道。当然，这种伪天道，玄宇大陆，也有不少人喜欢。
很多东西，看似不符合常理，其实就是常理。
因为存在即合理。
而且，那种伪天道所带来的的感想也是很好的。
那种感觉，修行者很少有。
杨豫有幸接触过两次后，觉得很好。但并未上瘾。
她是依山圣女，剑道大成，道心自然也是十分稳固的。这就如同一些修行者，他吸食过五石散，也觉得感觉很好，但就是不会上瘾。
不上瘾，便不会入迷。
不入迷，便不会陷入。
不陷入，便不会跌落。
杨豫不曾跌落，因为她有坚强的道心。
苏卫昔日身处九幽时，更加不会，因为他遇不到。
但现在，一切随着环境的改变出现了。
这种契机对于苏卫来说，是头一次。
他可以控制，但难以控制。
等到心魔生出，勇气出现，他便放开了手。
杨豫没有阻止，也是因为心魔。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她愿意。
我愿意，便是顺其自然。
我不愿，纵使自然就是天道，也不行。
防御缸中的五丁斧上的光芒一直不曾散去，因为这道光有丝暖意。
这丝暖意，也让杨豫感觉到了畅意。
畅意是互相的。
于是，杨豫握住了剑柄。
隐月剑被融嵌在乾坤镯中，自然，她握的是虚剑。
出剑的方式，杨豫知晓千万种，但真正的方法，只有一种。
只是速度，要控制好。
因为有的剑，需要特定的玄技，特定的剑意，才能拔出。
这一剑，遍布世间。
同样，这一剑也极其汜博。
苏卫仿佛身处宽阔天地间，抬头，是明亮的太阳。
低头，是纯洁的莲池。
莲池，生于天堂岛。
这一池莲花，花香沁人。
这一池莲花，云雨上巫山。
杨豫则想到了一首诗。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自然，她也看到了太阳，看到了莲池。
昔日神族的一切，她俱是看到了。
因为心意相通。
最终，剑意将所谓的尘世规矩，化作了虚无。
任何事物，都有个燃点。
包括水。
一旦燃点抵达，变化就会来临。
这种变化不是量变，而是质变。
对于质变，苏杨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但两人都默认了。
既然要死，那死前赴巫山试一场剑又如何？
荒无人烟的冰海，地处北蛮之北，寒部极地，这个地方，纵使强大的修行者都不愿意过来。可乾坤镯已经与隐月白昼融为一体，无法打开，而且五爪赤金龙也耗尽了气力，无法再次带着防御缸离开。
如此，除非有人用外面打碎乾坤镯，不然的话，苏卫与杨豫决然难以从中出来。
关键是，这里有人来吗？
纵使有人光临，他又能发现防御缸的存在吗？
就算那人发现了防御缸的存在，他又能打开防御缸吗？
要知道此时的组成防御缸的都是当时一等一的法器。而现在，这些法器全被三昧真火煅烧成了一体。如果要从外面打破防御缸，无异于同时打碎这些法器。此等能力，可不是一般修行者可以办到的。
只怕要宗师强者才能办到。
但宗师，会来冰川吗？
……
没有人会来，这是苏卫的猜测。
杨豫也认为不会有人来。
那两人只能等死。
而临死前做些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并不是堕落，而是情投意合。
情，可朝夕相对，也可以举案齐眉，但同样也可以深入了解。
还是那句话，很多事，苏卫不曾做过，也不曾见过。
但他会。
这些事，便如玄兽的本命神通，天生便会。
……
因为剑意通，所以心意通，是故，杨豫知道苏卫所想的一切。
于是，她松开了剑柄。
至此，剑道大成。
剑道成，便要长剑归鞘。
此剑非彼剑，此鞘亦非彼鞘。
首次的剑意不稳造成了一些不好的事实。但这一次，剑意是稳的。
苏卫的心也很稳。
很多时候，男人面对首次出剑，都有些紧张。但苏卫不是普通人，他是塑圣境的强者。再就是，他曾在九幽之中修身养性多年。可以说，苏卫的心性已然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这等心性，面对世间最好的东西，其实也是激动的，但同样安静。
这种安静，不是生理的安静，而是大战之前的安静。
“如果有以后，你会不会娶我？”
当一切即将开始时，杨豫忽然问道。
苏卫不是一个无信之人，也不是一个无责之人。
因此，他回道：“会。”
“那其他人呢？”杨豫本不想问这些，可事到临头，她还是没有逃开其他女子的心思。
苏卫接触的女子有那么几个，这些人，杨豫悉数在对方脑海中看到了。
而最重要的有两人。
一人青梅竹马，一人对他有大恩情。
这两人，很多男人都难以放弃。
这一次，苏卫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是，他止住了。
……
“剑已出鞘，你怕什么？”
“剑道便是视死如归。”杨豫开口道：“若是能活下去，再去说那些吧。”
言罢，她闭上眼，等到最后的夕阳。
苏卫心魔再次生出，这一次，没有谁能阻挡他。
……
……
“铛铛挡。”
就在苏卫将要回归生命的本源时，一阵刺耳的声音传进了防御缸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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