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观众们被邰小胖儿给逗乐了,看他通红的脖子根儿就知道脸也红透了,站在台上无地自容的样子,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是个锻造师,还是被推到台前的传声筒而已。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仙法器,像是用来存活物的乾坤袋之类的呢,不知道能不能把仙法师给放里面哈哈哈。”
“你没听他说吗,就是养仙兽的,魔兽应当也行,不过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变故,放出来咬死你。”
“没听说过真有这种东西,这要是关不住,可不是反倒害了自己。我看还是算了。”
台下一时议论纷纷,但对这东西看好的人极少,尤其是看到锻造师这么年轻,口齿又不怎么利落,对他锻造方面的才能也颇有质疑。
唱价唱了许久无人出声,唐山水喝了一肚子茶水,连忙找地方去倒。
如厕回来时,被柳予安告知,这小胖子的东西在唱价最后关头才被人买走。
“唉,不知道对他是幸还是不幸。收了一箩筐的质疑,但还好没有白来一趟。”
唐山水未回答,只说了句,“走吧,去后门堵他。”
身在后台的邰小胖儿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网中鱼,正兴高采烈地提着刚刚领到的一小袋金玦在耳边晃了晃,听到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悦耳,故意没收到仙灵牌内,提在手上便往外走。
看来一箩筐的质疑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反倒是那独一份儿的认可,让他心情大好。
眼看没有几步就到楼梯口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的门突然啪地一下打开,差点迎面撞上邰小胖儿的脸。
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气喘吁吁地站到门口,手里头攥着根短鞭,吵吵嚷嚷。
“我买你回来可不是白养着你的,样样不会还不上心学着点,明天养好了伤就给我滚到外面去伺候客人,要是晚上再被赶回来,就不要吃饭了。”
邰小胖儿伸脖往里瞧了瞧,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伏在地上,薄纱无法覆盖住大片雪白的肌肤,所以她不得不用手扯着,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手臂和肩膀上各有几处轻微渗出血迹的伤痕,看来刚被短鞭毒打过,模样可怜。
“姝予天资愚钝,让教习生气非我的本意,恳求教习让我做些别的活计,姝予定会竭尽全力。”
女子拖着虚弱的身子软语相求,字里行间藏着股倔气。
她强撑着抬起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胖教习身后探了半个头的邰小胖儿。
可邰小胖儿一眼瞧见姝予的样貌后,呆立在原地,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就凭你,还敢跟我谈条件,你以为到了这儿的姑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要不是见你有那么一星半点成为仙法师的可能,我能花那么多钱买你回来?结果你倒好,养尊处优这么些天,就是个哑炮,想想我都来气。”
胖教习一把抓住姝予的衣领,像提小鸡崽儿一样将瘦弱的她提起来,力使大了,衣领卡住脖子,直呛得她喘不上气来。
“你放开她!她要被憋死了。”
邰小胖儿十分气愤,从门后走上前来,推了那胖教习一下,竟没推动。
“您打哪儿来啊?想英雄救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兜里几个钱。”
胖教习倒也不是真的想让姝予死,所以顺势将她丢回到地上,打斜瞟了一眼这小胖子。
灰头土脸的,没个人样,看着就不像有钱人,但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十分眼熟,正是红尘会所出,但里头有几个钱,可就不好说了。
“你说,要多少钱。”
“百十来个金玦,差不离就这样吧,多少我也得赚点。”
胖教习连个准数都没报,面带讥笑,寻思这小胖子能付出个零头来就算烧高香了,瞎说一通吓唬吓唬他,把他兜里的钱都榨干了这买卖也还划算。
“好,一百个金玦,我买她的自由身,以后她与你再无瓜葛。”
邰小胖儿毫不吝啬地将手中还没捂热乎的钱袋子提到胖教习眼前。
对方大为意外,接过钱袋子,两指扒开绳口,借着走廊上的亮光往里头瞧了瞧。
还真有足足百个金玦!
“哦呦!这位客官您眼光可真好,这个姑娘是请了仙法师看过的,说是有几分修练的根基,往后只要您好好培养,定不会亏了这一百金玦的价格。”
胖教习见到了真金白银顿时眉开眼笑,瞅着这小胖子都觉得俊俏了几分,双手奉上姝予的卖身契,还不忘虚伪地美言几句。
这笔卖卖可算解了她燃眉之急,毕竟高价买回这么个赔钱货,歌舞媚术样样不行,还不愿去陪客人,端得一副拼死也要守身如玉的模样,害她差点人财两失。
此时有人愿意接手,还能额外让她能赚个倒卖的钱,已是极好的结果了。
可地上的姝予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眼见着自己的主子换了,却无能为力,更不知眼前这个小孩到底为何肯出如此高价买下她,会否让她做什么违心的事,若又是与这红尘阁同样的勾当,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你这小胖子,花钱倒是比赚钱麻利多了。”
唐山水的小细木拐棍重重蹾到木质的地板上,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正见到两方的交易。
唐山水心想这小侄儿几年未见真是愈发“出息”了,折腾了一通,赔了望舒才得以卖成豢灵籍,刚换到手里的钱转头就买了个姑娘,和他那不近女色的亲爹真不像是一脉相承来的。
“唐叔?”
邰小胖儿毕竟知道自己是以不正当理由离家出走的,见到先前认识的长辈下意识一激灵,身子往后一缩,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您怎么在这儿呢?真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