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老当益壮
徐北辰一行人足足在森林中穿行了大半个时辰，才跟随银雀妖王到了巨大的问道树前。
徐北辰抬头观望整棵问道树，目光越发幽沉。
苍振等人自不用提，面色除了震惊之外，便唯有恐惧。
远观整棵问道树像个从地面探出，掏向天空的魔爪，到了近处一看，则更像。
原先枝叶繁茂金光闪闪的问道树如今只有五根主枝丫，像极了五根指头，这五根指头里中指弯曲向下，大拇指斜压在中指指尖上，其余三个指头皆是指天向上，姿态类似于某些古远神邸的禅定指印。
除了枝丫姿态古怪外，整个问道树的表皮更是化为了漆黑色，上面有着暗色纹络，与魔族人表皮特有的暗纹一致，看起来令人心头隐隐发寒恶心。
但更让人害怕的还是整棵问道树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这是类似于一种人族远古天敌般的气息。
“走吧！”
银雀妖王面无表情地带着徐北辰一行人，朝着问道树的数根处走去，到了跟前后，便弯身走入了一条直径有两米的中空气根内。
问道树树根所在处，还有无数这样的中空气根，进进出出的皆是圣盟门徒。
徐北辰跟着进了气根后，便犹如进了一条无尽长的甬道。
甬道内光泽暗淡，期间更是与无数其他甬道交错，地形复杂如同迷宫一般。
但徐北辰隐隐约约有所感觉，整个甬道正在朝着下方延展。
约莫半个小时后，甬道终于有了尽头，徐北辰一行人鱼贯而出，先是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旋即便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面。
这是一个巨大的血池，不，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血水湖泊，整个湖泊内翻涌的，便是浓稠如浆的血水。
在血水里尚有挣扎未死的人族和妖族平民，他们惨叫哭嚎哀求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融化在血水里。
场面残忍到就算是司匣也是眼角抽搐，有些不忍直视。
徐北辰眸中寒光闪烁，生生压住胸口翻涌的怒火，抬头看去。
在更高处的甬道尽头，正有圣盟武雄强者将一名又一名从甬道内走出的人族妖族平民，推入血水湖泊。
而在湖泊正上方，垂落一根根仿佛血管般细小根须，不断吸收着湖泊上空氤氲而出的血色气雾。
即使不用猜，徐北辰也能看出来，整棵问道树现如今的养料便是无数人族和妖族的血肉之躯。
“走吧！”
银雀妖王仿佛刻意让徐北辰等人在血水湖泊上端看了一会，这才继续引路，进了又一条甬道。
这条甬道明显是向上延伸，一共也不过半柱香的路程，银雀妖王便带着所有人到了终点，一个类似于密室般的屋子。
屋内空荡荡一片，没有半个家具。
“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便直接说明白了，咱们圣盟信奉的便是弱肉强食自然法则，那些低级弱小的蝼蚁生存的唯一理由，便是为我们这些强者存储天地精元。”
银雀妖王面色淡漠，目光森冷。
司匣微微皱眉，疑惑地开口问道：“什么是天地精元？”
“天地精元？”银雀妖王双手负背，语声清冷道：“这万事万物的本源便是天地精元，所含天地精元越多的事物，便会越强大越高级！”
“就拿我们这些妖族人族武修而言，修炼就是一个夺取天地精元的过程，拿得越多，也就越强！”
“不过碍于个人资质，每个人能从天地间拿走的精元都有高低限制，所以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只是武雄巅峰，或者终生无法突破四阶祖血的禁锢。”
银雀妖王说起此话，目光着重地看了一眼司匣。
司匣目光火热，激动地握住了大手，他停留在武雄圆满阶已有十几年，资质受限，寸步不进。
这对于一个已经半步踏进武王阶的武修而言，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这些年他为了晋升武王阶可谓费尽了苦心，可最后境界还是停留在武雄圆满。
因此只要有一丝能晋升武王阶的办法，他就不会放过。
“不过只要有合适的方法，就算到了资质界限，也能从天地间轻易夺走精元，那些人族和妖族的蝼蚁，你们也都看到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先天精元，虽然稀薄，但积少成多，便是洪流！”
“这洪流可以轻易让一个止步武雄圆满阶多年的武修，一瞬晋升武王，而且还不会被天道察觉，降下雷劫！”
“这......这是真的？”
司匣之前也听人说过，圣盟有奇法能让人突破资质禁锢，所以才前来加入圣盟，如今听到银雀妖王亲口承认，便再也止不住激动的心情，颤声问道。
“当然！”
银雀妖王嘴角一掀，“不过圣盟有极为严格的贡献机制，只有那些满足贡献条件的人，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什么贡献条件，我都可以！”
司匣激动地上前一步，满面狂热。
“身为武雄圆满阶，能主动加入圣盟，本身就是对圣盟的一种贡献，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贡献什么。”
银雀妖王微微侧让身体，让开了屋子的中心位置，“来，你站到这里来。”
司匣激动地上前站在了银雀妖王方才的位置。
银雀妖王再次祭出黑色的圣盟令牌，轻轻推向了屋子的顶墙。
咕！
那顶墙宛如活生生的血肉之物般，将令牌缓缓吸入其中，片刻后竟是生长而出几根肉管来。
那肉管前端带着细小的骨针，宛如长蛇般在半空垂落。
啪！
动若脱兔，几根肉管前端的骨针瞬间射入司匣双肩，极为深入。
啊！
司匣痛苦地呻吟一声，大手握拳，狠狠咬牙。
咕！
只见那从顶墙生长而出的肉管前端刺入司匣双肩后，顶墙似乎朝着肉管灌入了某种液体，慢慢输入了司匣体内。
咯！
那液体一进入司匣体内，他便痛苦地低吼起来，浑身骨头都在咯咯作响，皮肤表面窜流着一道道黑色的光芒。
“疼......疼死我了！”
纵然是武雄圆满阶的司匣，终于也忍耐不住地嘶吼起来，他披头散发，浑身皮肉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开，渗出殷红的血流来。
一群随行而来的武雄大妖们都是面色骇然地后退一步，目光不安。
唯有徐北辰面色自若，只是双眉微微皱起，目光死死盯着司匣，不愿错过一秒。
啪！
几根肉管终于从司匣双肩抽出，再次缩回了顶墙，那枚圣盟令牌噗地顶墙内射出，回归了银雀妖王手中。
而司匣却犹如死了一样，双腿跪在地面，头颅低垂。
徐北辰正在观察司匣之际，衣袖却被人轻轻拉动，他诧异侧头，便看身旁的老者苍振目光示意屋门，意思相帮徐北辰逃走。
却正在此时，那跪在地上的司匣突然有了动静，他浑身骨节爆响，体内随之铺展而出武王境界的雄壮气势来。
“武王......”
随行武雄大妖亲眼见证司匣从武雄圆满晋升武王，都是满面骇然惊叹。
咔咔！
那司匣再次抬起头来时，满面皆是疯狂的笑意，双目竟是漆黑之色，看起来恐怖无比。
“这......这就是武王阶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司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大手，他五指缓缓握拳，抬脚朝着虚空轻轻一踏，脚掌宛如踩在了实质台阶一般，身形腾空而起。
“如何？”
银雀妖王面色得意地开口道：“想要再上一步，到中阶武王也简单，这些随行武雄大妖，你随便选五人当场打死，其体内所含的天地精元，便会被圣树吸收反馈给你。”
“这么简单？”司匣邪笑问道。
“就这么简单！”银雀妖王点了点头。
“随便杀？”司匣又问了一句。
“弱肉强食嘛！”银雀妖王笑意邪狞。
“好！”
司匣应了一声，目光这才杀意腾腾地看向了一群随行而来的武雄大妖。
所有随行武雄大妖都是面色骇然地聚成一堆，瑟瑟发颤。
苍振上前一步将徐北辰挡在身后，侧脸朝着徐北辰低喝一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