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相瑶惊讶于这个发现,练起心法来更加专注,周围一阵寂静,她闭目感受身体的变化,忽然眉间一动,眼睛陡然睁开,看向旁边大门的位置。
刚才好像有个人影从那边闪过,玉相瑶虽然没有睁眼,但就是明显的感觉道,有人经过,夜班经过她的院门,到底是什么人?
她冲廊檐下托着腮看她的如画打了个手势,轻脚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玉相瑶眉头皱的更深了,这空气中仿佛有种奇怪的味道,她仔细辨别半天,不能确定什么味,却锁定了味道的来源,就在拐角不远处。
如画见她的样子,便知道有危险,拦住玉相瑶往前走的脚步,很快叫醒了如诗和雪枝,点了灯笼过来,今夜她当值,可不能让小姐出事。
几个人来到院墙跟,玉相瑶拿过如画手中灯笼,一照才发现居然是一对柴火,那奇怪的味道就是从这堆柴火中传出来的。
其余几个人也闻出味道不对劲,如诗蹲下身子在柴火上抹了一把,对玉相瑶说道:“小姐,是火油。”
火油!
玉相瑶想到刚才的人影,又看了看这堆柴火的位置,这若是烧起来,正好透过木头窗子,下面就是自己的床铺啊,深夜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是谁想烧死自己?
“看来是我的脚步声被对方发现了,他才没来得及点火。”玉相瑶脸色阴沉,回忆着刚才那个人影的形状,对方瘦高个,微微有些驼背。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如画环视四周半天,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先将这些柴火挪走,最近几天你们警醒些,尤其是晚上,这个人出手不成,说不定还会再来。”玉相瑶不由得看向主院的方向,刚才那个人影,好像就是往那个方向跑去的。
“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夫人……之前出了秋姨妈的事……她能不记恨咱们吗?”如诗心思细,没有把握的事很少开口,这次是见玉相瑶差点被人暗害,也有些着急了。
玉相瑶半天不语,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倒不是玉相瑶胆怯,实在是如画和如诗过于警醒,隔一会就要出门看看,一晚上几乎没有合眼。
翌日玉相瑶早早起床,梳了个清爽的发髻,略施薄粉,整个人神采奕奕,给老夫人请了安,转身就去了主院正堂。
说起来玉韩氏好几天没露面了,又放话说自己病重不想见人,让她们没事别去打扰,玉相瑶以为她脸色肯定不好看,谁知见了才知她病的也不重,或者说,病情好转,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些,几乎跟平时一样了。
“母亲,看您脸色,想必快好了,瑶儿应该早就来给您请安的。”玉相瑶说出这句话,转头看了看,除了她贴身婢女翠儿外,并不见其他人在屋里。
玉韩氏眼底有些浑浊,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你有心了,我这气色都是用那些补药吊着的,其实还是虚得很,我自己明白。”
一看到玉相瑶就想到自己姐姐的事,玉韩氏本来想大骂对方一顿,但实在没有力气,又见玉相瑶礼数周全有打着请安的名号,让她丝毫挑不出错来。
玉相瑶知道她心中所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闲聊了几句,很快将话题转移,“母亲,您可要快点好起来,那府里的下人们最近都懒了,连柴火都到处放,瑶儿房间后墙上还堆了一堆呢。”
玉相瑶说完抬眼去看对方眼睛,似乎要在这双眼睛中看出一切秘密,玉韩氏却丝毫没变,眼底依旧带着浑浊的病气,“那些个奴才们,见我病重几天不见人,偷懒耍滑也是有的。”
玉相瑶打量她几眼,见她确实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这才淡淡道:“干柴遇到烈火可是要出人命的,所以啊,母亲冲着府上的安全也要快点好起来,治治那些懒货。”
玉韩氏虚弱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
玉相瑶夸张的到处看了看,“咦?怎么不见二姐姐?”
“她去衡芜院了,说找什么花样子。”玉韩氏皱眉翻了个身,微微有些疑惑,平时玉相瑶不这样啰嗦呀,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
“那瑶儿改天再来找她说话。”玉相瑶微笑起身,将对方被角轻轻掖了一下,款款走了出去。
玉韩氏目送她的背影出去,恨恨的白了一眼,看了看身边那把椅子,对翠儿说道:“翠儿,把这个椅子挪出去,我看了生气!”
她再生气,玉相瑶都听不见了,此时她已经来到院子中间,抬眼打量了四周,虽然她病重不理事,但是院中却整洁的很,家丁们各忙各的,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回忆刚才一幕幕景象,玉相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不是玉韩氏做的,她排除了玉韩氏的嫌疑,却对这个院子不敢放松,难道是……
她的眼光忽然落在一个扫地的家丁身上,对方瘦瘦高高的个子,许是因为常年打扫庭院,所以脊背有些弯曲……
玉相瑶微笑着过去,对方正专注扫着地面,一双打手拿着扫帚把,手上微微用力,扫帚贴着地面过去,浮起一阵落叶和浮土。
“大胆!居然把小姐的衣裳弄脏了!”如画厉声呵斥,对方明显吓了一跳,将手中的扫帚往地上一扔,顺势就跪了下去。
“三小姐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对方深深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玉相瑶盯着他的背,半天没说话,对方在这片寂静中微微抖动,连手指都弯曲的扣着地面,仿佛只有紧紧的扣住东西,才能抑制住内心的紧张似的。
“抬起头来。”玉相瑶冷冷说道:“你抖什么抖?”
那人慢慢抬头瞥了玉相瑶一眼,眼珠躲闪过去,结结巴巴说道:“三小姐……奴才刚才……没看见您……弄脏您的衣裳了……”
他这一直起身子,玉相瑶微微眯起眼睛,那股若有似无的气味又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