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
玉韩氏猛一激灵，立刻站起身来，眼里冒烟的盯着正在说话的采莲。
可采莲却越发疯狂，她上前抱住了玉韩氏的腿，苦苦哀求道：“夫人，明明就是您吩咐奴婢所做的事，您可不能不承认啊！”
听得这话，玉韩氏气得发抖，她对上老夫人冷冷看来的目光后，忙是跪在地上道：“母亲，您要明鉴啊！”
“妾身虽然不喜瑶丫头，却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瑶丫头与芸儿两人都还不曾说亲，妾身又怎么会想要让瑶丫头名声受损？”
老夫人不曾开口，一时间，荣安堂内气氛变得分外凝重。
玉韩氏眼见着老夫人摆明了是怀疑自己，她死死的攥住了一双手，恶狠狠的盯着采莲道：“究竟是谁指使你的？你若是将那人说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可采莲咬定了是玉韩氏所为，即便对上玉韩氏阴狠的眼眸，她却也还是十分断定的说道：“夫人，奴婢一直都在碧云院中勤勤恳恳的做事，是您威胁奴婢，若是不做这件事，您就将奴婢卖到青楼里去！奴婢这才答应了下来！”
玉韩氏一张脸气得通红，她跪在地上，被采莲这样指认，几乎是百口莫辩。
这时玉湘灵坐不住了，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泼脏水。
于是她三步作两步急急忙忙的走到了玉韩氏身边，同样是朝着老夫人跪下。
玉相瑶倒是没想到玉湘灵会在这时站出来，她眉毛高高挑起，不曾开口说话，只沉默的看着眼前这出戏。
“祖母，还请您明鉴！此事绝不是我母亲所为！”玉湘灵着急为玉韩氏辩解之余，还伸出一只手，直直的指着玉韩氏，掷地有声道，“这都是二伯母所为！”
“灵丫头，二伯母知晓你为母亲洗刷罪名心切，但你也掂量掂量，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玉刘氏脸上慌乱了一瞬，但她却迅速冷静下来，用手帕轻轻地捂住嘴，看似不满的说道。
“二伯母能言善辩，我自然是比不过的，但是在场的奴仆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妹妹不见了后，是二伯母故意引起旁人的注意，还想要当众宣布妹妹与那柳清源有关系！”
玉湘灵冷笑一声，事到如今，她哪里还会给玉刘氏留下半分面子。
玉湘灵出面的指认，是玉刘氏万万没想到的，她也没料到玉湘灵竟然会如此细心，还观察到了这一点，想到这一处，玉刘氏眼眸低垂，将眼底慌乱尽数掩饰下来，她同样是跪在老夫人面前，字字泣血。
“母亲，您万万不能听信灵丫头的一面之词，当时情况危急，妾身如若不将瑶丫头与清源两人的事给定下来，到时候瑶丫头可就要被安上一个私通外男的罪名了，到时候咱们相府的女儿们哪里还能说一门好亲事呢？妾身这样做，都是为了相府啊！”
玉相瑶坐在一旁，看着玉刘氏这般模样，倒是饶有兴味。
如画站在一旁，却是越发看不懂眼下的情况了。
“小姐，这究竟是谁干的？”
“待会你就知道了。”玉相瑶轻笑一声，像是此事与自己无关一般，只坐在一旁喝着茶。
场面自玉湘灵出现后，越发混乱，玉嫣然不愿意让玉刘氏受到此等责难，也忙是上前来请求老夫人。
于是在老夫人面前，齐刷刷的跪了五个人，每个人看向老夫人的时候，眼神都分外恳切。
对上这样的眼神，老夫人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后宅待了数十年，怎么会看不出在玉韩氏与玉刘氏之间，一定有一人藏了祸心。
但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她竟然分辨不出谁所言是真，又是谁在说谎！
“祖母……”
“母亲，您……”
“够了！”老夫人听得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怒道，“今日一事，我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任何一人，也不会放过那真正的幕后主使！”
老夫人一双锐利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让人不寒而栗，玉刘氏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瑶丫头，你来说说，你觉得是谁害得你？”
突然间，老夫人喊了一声玉相瑶的名字。
被叫到的玉相瑶缓慢站起身来，对上老夫人略带打量的目光后，只沉稳的说道：“祖母，我倒是觉得，这件事不会是母亲所为。”
“哦？”老夫人倒是有些惊讶。
玉相瑶含笑道：“我是庶女，母亲并不亲近我，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么多年来，母亲也不曾真正的苛责于我。”
“她若想要毁了我，又何必在二姐姐议亲的节骨眼上呢？若是我名声受损，二姐姐又怎么能找一个好人家？”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老夫人微微颔首，赞赏的看着玉相瑶。
既然不是玉韩氏所为，那剩下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玉刘氏察觉到这一点，眼皮一跳，心中迅速就生出了一个想法来，她顿时就看向了玉相瑶，追问道：“如此说来，瑶丫头是认为我策划了这件事？”
“可这丫鬟已经指认了你母亲，你难道还能……”
“二伯母，她为何会指认母亲，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玉相瑶嗤笑一声，悠悠然走到了玉刘氏身边。
这时候玉刘氏紧紧地握住了一双手，她仍是中气十足的质问道：“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还是怀疑我不成？你可有证据？”
“证据……”玉相瑶斟酌着这话，目光转向了跪在一旁的采莲。
玉刘氏背脊一凉，迅速就朝着身边的嬷嬷使个眼色。
“采莲不就是一个极好的证据吗？”
玉相瑶话音刚落，采莲已经猛地往一旁的柱子撞去，口中还叫嚷着：“大夫人，您别忘记自己的承诺！”
“拦下她！”玉韩氏听得这话后，忙是对张嬷嬷说道，她可不能让采莲就这样死了，不然的话，她岂不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采莲眼见得就要一头撞上柱子了，可她身后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硬生生的将她扯了回来，正是早有准备的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