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身患咳疾

  如诗捅了如画一下,笑道:“咱们小姐都不计较了,咱们就更别多心了,好赖你我也是省事的,人少更清净。”

  玉相瑶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如诗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性子淡雅恬静,平时喜欢捧着本诗书来看,凡事不喜计较。

  剪影挑帘子进来,悄悄在玉相瑶耳边道:“小姐,奴婢塞给那牙行老板一笔银子,安排了几个人,被二夫人挑了两个进来,一个叫素喜的,安排在她自己院里了,还有个男仆叫蔡二,被安排在老夫人院里看院子。”

  玉相瑶轻轻点头,问道:“他们二人可靠吗?”

  “都是当时无处可依留在闫月楼的流民,咱们供养着他们的家人呢,一定忠心主子,只是眼下没有机会来跟您见面。”

  玉相瑶抿了一口茶,嘴角带了淡漠的笑,“那就好,白天人多眼杂,晚上过来也行,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用过晚膳,玉相瑶随手拿起床上的丝绢来绣,老夫人那边一直以为她的膝盖还没好,所以也没去请安,那朵莲花绣了才两天,已经快绣完了。

  夜幕来临,两个身影溜进拾月阁,看身上的打扮,赫然是玉府新发下来的下人衣裳,一男一女依次进来。

  玉相瑶心中有数,端笑让他们进去。

  “奴婢素喜拜见三小姐。”

  “小的蔡二拜见三小姐。”

  两个人承受剪影照顾,一直都知道玉相瑶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一时间恭敬肃穆,低头跪在地上不起来。

  “起来吧。”玉相瑶抬手一让,如画如诗搬了两个凳子来给他们坐了,他们惶惶然虚坐下。

  互相对视一眼,素喜先开口,“三小姐,奴婢刚来,二夫人让奴婢负责浆洗,不能到屋子里近身侍候,但是在外面也能听见一言半语的……她好像……对您很不客气,嘴里不干不净的……”

  说着,她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显然不敢再说。

  玉相瑶心中明白,轻笑道:“她在自己院里是如何骂我的,我根本就不感兴趣,以后你只管告诉留意她的动静,有异常再来汇报即可,不用留心这些口舌之快。”

  素喜赶紧低头,“是。”

  “奴才是给老太太看院子的,管家说让平时干点杂活,还不曾见过老夫人一面。”蔡二看着就老实,一双眼睛自打进来就没敢往别处看,直盯着眼前的地面。

  玉相瑶轻轻拢了拢鬓间的碎发,道:“老夫人是个和蔼的,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叫他们出去了,玉相瑶才让人伺候卸妆睡觉,望着窗幔边的缠花挂钩出神。

  如今府上各处的动静,自己也能晓得多半了,上一世只管低眉顺眼守着庶女的本分,可完全没有这些复杂的心思。

  剪影巡视外面的买卖,对城外绸缎庄颇有些不满意,只说小镇上人少,有钱的大户更少,绸缎庄开起来好些日子了,净是往里头搭银子,还要在如意坊和酒楼里挂账。

  玉相瑶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问了半天才凝神细想,微微摇头道:“生意不好并非小镇人少,有句话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还是咱们庄上的绸缎不好啊。”

  此话一出,如画和如诗也凑过来,她们好久没有去城外了,不知道那绸缎庄有什么新鲜布匹,都想听剪影说说。

  剪影歪着头想了想,“奴婢曾看过周围的几个绸缎庄,都进的差不多的料子啊,咱们那里的并不比别家的差,就连价钱也是差不多的,再压价就没有赚头了。”

  玉相瑶不由得轻笑出声,看着她的眼睛道:“咱们是新开的,人家是一早就在那有了老主顾的,要是什么都跟人家的差不多,那些老主顾凭什么转头来你的店里呢?”

  几个人听完纷纷眼前一亮,问题就在这了,只是如此一来像是无法可解了。

  脑中忆起自己上一世穿过的那些衣裳,很是有些高贵衣料的,那都是江南往宫里进贡的,民间很少见,便是大户人家能有点江南的苏绣或云锦绣都能炫耀一阵子了。

  她眼前一片清明幽幽开口,“要想让绸缎庄盘活了,得去江南买布匹才行。”

  “江南?”

  几个婢女纷纷倒抽了一口气,那离京城太远了。

  打定了主意,玉相瑶愈发坚定起来,江南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是自己亲自前去,只是玉府规矩严,玉刘氏如今又千方百计地找自己的错处,实在是不好脱身。

  晚间房间昏暗,如诗将蜡烛点上,端在玉相瑶面前,见她还在看书,柔声提醒道:“小姐要看书还是明儿个再看吧,小心看坏了眼睛。”

  烛火被从窗户进来的微风吹得动了动,一股若有似无的蜡油烟味飘过去,玉相瑶不由得捂上鼻子,喉头不太舒服,半天打了个喷嚏才好些。

  如诗以为她着凉了,手里刚拿了个鹅黄带里子的披风要盖在她背上,她猛地抬头,眼中亮晶晶的光,眸子里透出来跳跃的烛火,含笑道:“我有主意了。”

  翌日便有大夫匆匆进了拾月阁,如画又急匆匆地往外面拿药去,说小姐咳嗽的厉害,又伴有高烧,必须得煎上十来天的药才行。

  很快,玉相瑶身患咳疾的消息就从府里传开,婢女们经过拾月阁院门也能听见里面一声接一声地咳嗽,那咳嗽的声音仿佛能将人的心都咳出来。

  玉刘氏极不耐烦的踏进来,后面跟着玉嫣然和两个婢女,一进门就捂住了鼻子,看玉相瑶的眼神就像是看瘟神一样。

  “瑶丫头,你这屋里这是什么味啊?”

  玉刘氏眉头深深地皱着,若是平时,她是不愿沾这种丧气事的,只碍着如今当家主母的名头,不得不来这一趟,却也说不出的厌恶。

  玉相瑶半躺在床上,旁边放着的药罐子里还有喝剩下的草药,里面带着药渣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她一边咳嗽一边道:“二伯母……咳咳……瑶儿也不知道……咳……大夫说像是咳疾……”

  “咳疾?”玉嫣然本来就在玉刘氏后面,听见这两个字更是跳得远了些,“这……可是会传染的?”

  玉相瑶带了愧色点点头,又看着玉刘氏小声道:“咳咳……二伯母你离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