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姝柔声道:“本没什么事,就只是想同你聊聊,不过……可以邀请你到日池单独一待吗?”她轻轻看了王幼宜一眼,敛去眼中晦色,“这位姑娘我待会儿叫人领到殿中歇息,不会怠慢了她。”
这意思是想支开她?
王幼宜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着卫烛道:“你想去?想去便去吧。”
卫烛看了她一眼,而后对霞姝拒绝道:“不去。”
霞姝眉头哀愁一蹙,转将对王幼宜道:“姑娘大可放心,我以往卫烛仙君一同当差,如今不过想叙叙旧罢了,姑娘何苦出言威胁他呢?”
霞姝自认为卫烛是想同自己聊的,只是因了他身旁女子那似笑非笑的一句话才改了主意。但霞姝并不知道,就算王幼宜没开口,卫烛也是不打算去的。
王幼宜觉得这娇花要是好好说话,她还没什么可不高兴的,最多也就捣下乱,还不至于阻拦卫烛和她叙旧。可这娇花一开口就满嘴的火药味,她明明只是调侃一句,怎么就变成威胁了?
顶多……顶多算yīn阳怪气罢了。
卫烛无甚表情道:“她说话一贯直来直往,并未出言威胁。”
被这么一帮腔,王幼宜心中偷偷冒出了一丝开心的感觉。
“如此,是我小气了。”霞姝擅长与人打jiāo道,立马将错揽在自己身上,话说得十分好听,“既然姑娘并无此意,那我恳请仙君到日池一游可好?”
她主动放下身段,言语和气,叫人想拒绝都难。
但卫烛不吃这招,还是道:“抱歉,不去。”
王幼宜偷笑。
霞姝面露无奈之色,“仅仅是叙个旧也不成吗?”
卫烛:“嗯。”
王幼宜嘴角大大咧开。
霞姝就像看不见王幼宜一般,执着道:“仅此一次。”
卫烛:“不了。”
王幼宜笑得好大声。
霞姝和卫烛齐刷刷地看向她,她掩面噗嗤,憋着笑意道:“你们继续。”
霞姝终是有些微恼,不悦地看着王幼宜。这女子好生无礼。
卫烛淡淡道:“我们便先告辞了。”
霞姝的笑容有一丝裂痕,话锋一转:“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仙君身为天界之人,必然要廉正自清,若是长久的与不清不楚的人待在一起,惹人非议便不好了。”
这话明显针对王幼宜而来,王幼宜觉得甚是可笑。
她做人坦dàng,生平也没作大恶,什么时候从娘胎里钻出来,什么时候死掉,人间户籍和冥界生死簿都有记载,她哪里是不清不楚的人?
不等王幼宜开口,卫烛先皱眉道:“请仙子慎言。”
霞姝轻拧眉头道:“仙君无需装傻,这位姑娘修的是什么道你我都很清楚,就算她现在安稳无事,日后也会有诸多麻烦惹上身,若是仙君聪明些,早日断了这关系为好。”
卫烛道:“那也是我的事情,仙子无须担心。”
霞姝好言相劝却得到卫烛如此回答,心中难免堆了一团气。她堂堂天帝独女,已是抛开自己的自尊主动来寻他,他为何连聊一聊也不愿意,能少他一层皮不成。
王幼宜想不通了,这女仙是在当着她和卫烛的面挑拨离间?!立即不悦道:“我就算修的是邪道,也从未害过好人,劝你别张口就来啊,我为何会惹麻烦上身。”
霞姝清冷地瞥她一眼,道:“日后你便会知道了。”
王幼宜觉得自己果真和天界的人八字不合,连对个话都如此费力,她要是想等日后才知道,现在还问什么问啊。
霞姝没忍住多看王幼宜两眼,想瞧瞧她有什么特别之处,瞥见了她腰间红绳,顿时酸得紧,那可是卫烛贴身携带之物,竟然连这都给了她。
霞姝不想再看那碍眼之物,却不小心注意到了红绳旁边的黑长烟斗,眼神顿时一变,目光都凌厉起来。
这不是……那人之物吗?
霞姝赶紧移开眼,生怕自己的举措惊动了王幼宜。这女子修炼邪道,竟还持有那烟斗,她一定要回去禀明父君!
于是见卫烛二人要走,她也没再挽留,脚一蹬地,往天殿的方向飞走了。
王幼宜以为霞姝是被气走的,转而凑到卫烛面前道:“卫美人,你瞧瞧你,小嘴甜成什么样了,句句都在帮衬我,我该怎么感谢你?”
她的脸庞对于卫烛而言近在咫尺,睫毛扑闪两下,甚是可爱,卫烛后退一步,轻咳了声:“不必。”
“欸,那不行。”王幼宜紧跟一步,逗他道:“不如我以身相许吧,你觉得怎么样?”
王幼宜最喜欢逗卫烛时他那窘迫的模样。他每退却一分,她的脸皮就更厚一层。明白自己在调.戏他这事上占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后,她便疯狂的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