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彦看着少山,忧忧的说,“少山哥,嫂子能承受住吗?”
“老赵说她哭出来了。”少山低着头。
“少山,那你以后...”池震轻声说。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能让她有一点风险,为她铺平一生安稳。”少山用尽力气站起来,看向白斩,“你去医院那边吧。明天可以把宋大义提前转移回去了,不用在等一段时间了。”
白斩用力点点头,没说话,快步离开。少山看着其他人,“都回去吧。”接着看向少锦,“你也回去吧。”
“我回去干什么!干什么!就我一个人!我回去干什么!!”少锦伤心欲绝。
少山仰头,不想眼泪滑下来太多,“你先回本家吧,与母亲聊聊天,他们还不知道这一切...;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答复......”顿了顿,“月梦传媒还得靠你了。”
少锦大叫一声,“我恨你!!!”拿起包,跑出包间。
英彦和池震没动弹,少山又说了一句,“都回去。”顿了顿,“英彦,回去吧,如梦还等着你。老池,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会。”
英彦擦着眼泪,“少山哥,你在这里怎么安静,就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池震也注视着少山的侧影。
少山苍凉的笑笑,“一年前,我也是一个人,这么多年,我一直一个人,没什么不放心的,过两天,老赵又回来了。”
英彦还想说话,池震拉住他,看向少山,“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堪比7年前那段时间,或许比那段时间还难熬,毕竟那时候你是一个人,现在实则是两个人。
银露珠你肯定不想去,家也不想回,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去我那吧,你好歹算是我的病人,晚上想喝多少,我都不阻止,但我得在你身边。”
少山沉默,片刻,径直离开,池震递给英彦一个放心的眼神,跟着他离开,英彦狠狠的抹了把眼泪,抽了几根烟平复后,也起身离开。
...
飞机在三万英尺之上,深邃幽蓝的苍穹,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绽放着冰冷的光,俯视天下苍生。
失声痛哭后的月儿僵硬着身体和神情,看着窗外,仅仅看了一遍的记录本上的文字,却像用刀刻在了心里,鲜血淋漓,疼痛清晰。
“从巴黎回来后,shelly告诉我,对月儿似曾相识,因此她调查了月儿,发现月儿的母亲当年在法国是赫赫有名的医生,我知道她并无恶意,但我在国内顺着她母亲这条线查下去,发现月儿的父亲很可能就是我的敌对势力,一直窥探银露珠的人......
我不知道对月儿现在是什么感情,她一直骗我吗,她说没有父母,但是没有父母,她来北京后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她说过她不想牵扯因果,但是人总要活着,就要用钱,我提过帮她调查父母,但是她没同意,是不是就害怕我知道她窥探银露珠......
我因为月儿一手打造了银露珠,但是她很可能是...我不愿意相信她是窥探银露珠的人,我不愿意相信她一直玩弄我,但是当我知道这一切,再去看望了梅重结后,我无法释怀,梅重结也是因为我,因为银露珠而成为现在这样......
月儿的父亲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虽然月儿可能不知情,但是这种想法萦绕着我,我不知道还怎么面对她。我现在更想的是弥补梅重结......
月儿的父亲是窥探银露珠的人,月儿可能也是,这个想法像梦魇一样,日日夜夜折磨我,银露珠是我精神的寄托,我不允许任何人窥探她,我决定把银露珠藏匿......
虽然我与月儿有结婚证,但是真正的银露珠是象征意义,并非物质,她想要,我给她钱,她永远不会知道银露珠在哪里......
虽然我是因为月儿打造了银露珠,我也愿意把银露珠给她,但是我不喜欢被玩弄的感觉,我无法确认她的心思,我已经不知道这些时光,她对我到底是不是真爱了,我为她,不敢说付出多少,但却是真心,现在的我很痛苦,我不敢问她......
shelly知道了我的想法,她恨我,同时也可怜我,恨我变相的出卖,可怜我卑劣的思想,shelly很失望,或许很长时间都不会见我,赵秘书也因为这事离开了我。我不想把这归咎于月儿,但是我迈步过去这道坎......
今天早上是我最后一次为邵月做早餐,她抱住我的那一刻,其实我心如刀绞,但我要为很多人负责......
我了解她,我知道她会怀疑我对梅重结的态度,所以我引诱她调查我,同时,我在少锦不知情时,给了少锦线索,把邵月带到银露珠,让她在看一眼银露珠,让她看到我写的这些,我知道她会看到这些我无法说出来的话......
月儿,我们夫妻一场,好聚好散,机票是给你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去,但是事情源于法国。你若心有不甘,应该会去找shelly问个明白......”
不知不觉,月儿脸上又布满了泪水,万物已经沉睡,任思绪乱飞,仿若云烟,穿过机舱,消融在一个接着一个的黑夜。
当飞机狠狠的砸在机场跑道上后,发生的震颤让月儿稍微清醒,两手空无一物,茫然的走出机舱,来的航站楼外后,法国的天空仍然还是黑色。
她抬头出神的看着遥远的繁星点点,好一会后,低头举目眺望,灯光依旧,但到达终点的人群已经散去,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油然而生,接着恐惧开始慢慢在心里滋生,失措的四处张望。
但恐惧也仅仅朦胧,一个身穿黑色略紧身休闲装的英武金发女子走到她身前,“邵月。”接着静静的看着她。
月儿看着女子,有气无力的声音,“ann。”
ann凝视她片刻,“走吗?”
“去哪?”
“shelly在庄园等你。不过...;shelly让我转告你,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你,若是你也是如此,我给你安排酒店,若是你想现在见她,我带你去。”
月儿沉默,片刻后,“带我去吧。总是要见的。”接着低低的声音,“还有比昨晚的事更无法面对的吗。”
ann看了看她,轻声说,“我们走吧。”月儿于她身侧,两人走进车内,黑夜蔓延且后退,汽车尾灯渐行渐远。
航站楼内,距离月儿事先站着的位置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赵秘书放下了耳边的手机,站定片刻后,身影也隐匿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