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啦,你看我裙子上都是粥,脏兮兮的。”
粉红的唇嘟起,柔软的泛着水光,娇嗔的话说着撒娇一般,手里扯着裙子的一角,似乎是给座椅上的男人认证一般。
顾长钦眼底的冰冷丝毫未散,眸子落在电脑屏幕上,曲折的线条在电脑屏幕上滚动,左下角的字迹清楚,从一季度到十二季度的规整。
女人话,似乎未闻。
大手扬起,从身侧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文件,指腹摩挲着白纸的层层沙沙的作响,亦如不远处衣料摩擦的声音。
“算了,不穿了。”白裙应声落地,坠在地板上,轻响一声重归于安静。
吊带的真丝打底裙子蝉翼一般的稀薄,落地灯的微弱轻易的透彻了那裙下的景色。
窗子开着一条缝,偶尔的泄进一些冷风灌进办公室,带起裙摆飘荡。
“长钦,休息一下吧,都几点了。”
白甄甄说着缓缓的走到顾长钦的身后,手指搭上顾长钦的肩膀,缓缓的揉捏起来。
肩膀的触感真实,昏暗的灯光里,女人小小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光景轮转,一阵恍惚,仿若时间未曾溜走,一如从前。
女人的手也是这般的柔软,任性的窜到他的身后,捏着已经酸困的肌肉,时轻时重,有时捏的累了,干脆那人就着他的肩膀抱过来,安静的看着他忙,不说话,却让人不由的心安,工作也变得可爱起来。
有时他也会陪她闹,一把抱过女人放在腿上,不似办公室里的拘谨,总是在家里书房,手指绕过搔的她咯咯的笑个不停。
陷入沉思的顾长钦眼底深沉,黑色的眸子里也少了些冰冷,逐渐的化成了水一样的温柔,脸上的表情缓和恬淡,嘴角不自觉勾起的角度带着满满的笑意。
白甄甄的脸上忽然放出光彩,原本是想看一眼那人,却不想看到的竟是顾长钦稍有的和颜悦色,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长钦……爸爸说了,咱们的婚事耽搁时间不短了,该提上日程了。”
白甄甄说着,柔软的手臂细腻的肌肤划着顾长钦的手顷身上前,半个身子跌在顾长钦的怀里,温软细语暧昧的热气喷洒在男人结实上。
“我的心意你不要怀疑,我是那么爱你,只要你对我好一分,我必对你好百分,我的心你不用怀疑。”
爱的誓言,天地可鉴的真心白甄甄的说的熟练顺口,宛若已经说过千百遍那样的自然。
杏眼抬起,男人微微眯起的眸子兀自的看着远方,薄唇上勾起的弧度还在,依旧是那般的淡然,却隐隐的让白甄甄心安。
顾长钦是愿意的,白甄甄想,不然怎么能任由她顷身上前?
心里宽慰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指尖染着玫瑰的颜色,两个手指轻易的捏着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一颗又一颗。
微凉的寒意浸透皮肤,带起一沉的颤栗,冷风忽如那日医院的风,顷刻吹散了顾长钦的梦,还有他的心。
那个女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记得真切,她说顾长钦你没用,她说孩子是我打掉的,没用了,她说顾长钦,我不爱你。
白甄甄咬着唇,眼眸莹莹的泛着水光,逐渐发热的身体还有已经有些急促的呼吸颤抖着,心底的激动让她抑制不住的颤抖。
“长钦……”
喃喃的开口,白甄甄觉得自己在做梦,手肘附上了力气,撑着桌面想要去吻那人的唇,那薄唇一定是微凉的,带着淡淡的酒气。
淡漠的黑色眸子忽然怔住,鼻尖的香甜过于浓郁,那是不属于那人的味道,眼中凌然一道精光,顾长钦本能的伸手推开眼前的人。
“该死。”
顾长钦冷冷的开口。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去想那些画面,明明都已经忘了,都已经忘了,那么多酒,那么多的酒浇下去,不是都忘了么?
那个女人是任何把他当玩具一样的玩的,他都忘了么?怎么还是那么的愚蠢?怎么能愚蠢到这样的地步?真是该死,统统该死。
“砰”
手边的文件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忽然散乱开,白页散开飞舞着落在粉色的肌肤上,裙子太过于短,蝉翼般的薄纱下是隐约可见的一块布料。
“该死。”
顾长钦狠狠的咒骂,似乎想到什么,起身快步的走向四方的柜子。
玻璃的柜门狠狠的被拉来,砸在墙壁上,过于猛烈的动作震碎了镶嵌小小的玻璃,顿时晶莹一地的碎玻璃。
不顾其他,指尖轻易的扭开金属的盖子,狠狠的灌进口腔的液体辛辣刺鼻,大口大口的吞咽着,任由胸膛如灼伤一般的滚烫。
白甄甄如梦初醒,慌乱着从桌子上趴下来,光着脚奔跑向顾长钦,丝毫不顾身上皱起的裙摆,一把抱着顾长钦的背,温暖结实。
“长钦,不要这样,我是自己愿意的,真的没关系的,反正我们都是要结婚的,没关系的。”
白甄甄急急的开口,她以为是她的冒失,惹怒了顾长钦,以为是她的大胆让顾长钦无法冷静,只能语无伦次的说着安慰着。
白皙的手缠在腰上,白色的一片上染上一道粉色,黑的眸子低头看着,眼底的厌恶骤然变得阴鸷。
“放手。”
顾长钦厉声的开口,薄唇开合满是酒味。
“长钦……”白甄甄柔弱的开口,似乎被惊到的兔子,不敢动作一下。
“你可以走了,我还有工作。”
顾长钦忽然冷静,眼底的戾气稍稍的消退了几分。
顾长钦只恨自己笨,自己傻,自己没用,那剁碎了他的人还有狠狠的踩上几脚的人,为什么还要想起?
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解脱?
“谢谢你的宵夜。”
顾长钦淡淡的开口,回到位子上,不再看白甄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