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空气夹杂着耳边传来的风声,伯明翰被水幕掩盖的双眼豁然开朗,锦缎一样的天空在伯明翰的眼中极速的放大,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穿过伯明翰的身躯,带着一丝尖利的叫声,散成片片的白雾。
“我去,你这把该死的无节操剑灵,你这是要上天啊!”伯明翰睁着眼睛,上层空气的稀薄和气流的强劲,让伯明翰有些难以招架。
女汉子剑灵哼了一声,带着几人冲上云霄的劲头也终于停了下来,有些恶意的冲着伯明翰喊了出来:“这不是送你们下去吗。“
伯明翰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就是一个拖着长长尾音的极速下落,风就像刀一样割在伯明翰的脸上,鼓动的衣服猎猎作响,巨大的气流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涌来。
“谋........”长长的尾音还没有从天空中消失,剑圣西梅尔对着众人落下的地方大手一挥,颇有气势,然后下落中的伯明翰只觉得感到一股无形的漩涡从自己的周边卷动起来,仿佛一只巨手将自己拖住了一把,下落的势头猛然一减,然后缓缓落在了地面之上。
啧。
你刚刚啧了一声对吧,我听见了,你这个无节操的剑灵,真的想让我死对吗,伯明翰还没有站稳,就气急败坏的看着飘飘荡荡的长剑,忍不住的有一种把她丢到火炉里重新铸造的打算。
“不要闹了。”小爱丽红着脸看着两人的争吵,听到小爱丽的话,伯明翰只好放过了这把无节操,每天准备弑主的家传宝剑,将自己的视野重新放在了深港之上,脚下湿漉漉的地面提醒着自己刚刚那一场从天而降的瀑布并非虚假,冰水像铁犁一样,将整个深港深深的犁了一遍,燃气的火焰在如此大的水量洗涮下,瞬间消散,只留一个又一个干裂的岩浆池,冷却的岩浆呈现出诡异的黑气,像一只只魔爪伸出了地表,伸向了天空,不过幸好深港的地理位置绝佳,因为地处平原,再加上深港的独特位置的关系,白贤者招来的冰水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几乎全部流入了临近的海洋之中,虽然那场大水看起来庞大无比,但是流入海洋之中,也不过只是泛起了一点波涛而已,庞大的水量泄入海洋之中,深港上的人们仿佛得救了一样张着大大的嘴巴,贪婪的呼吸着美好的新鲜空气,只不过一个个**的衣服和落水狗一样的姿势却是难以恭维,连那些甲胄精美的骑兵也一样,一个个奋力的脱掉自己精钢制的长靴,将长靴里面的积水哗啦啦的倒在地面上,至于那些被谁淹没的马匹因为在水浪落下的时候没有主人的控制,一个个顺着水流的方向,落入了大海之中,好歹依靠自己的动物本能,一个个欢快的游在海面上,看见自家主人狼狈的模样,有的还鄙视的打了个响鼻,被自家的坐骑嘲笑,这些骑兵们也有些难堪,利索的穿上自己的长靴,虽然里面湿湿的感觉有些难受,但是这些骑兵们还是强打起精神捡起自己在水浪中失落的武器,再一次将杰斯特子爵和闪剑克孜尔团团围住。
伯明翰虽然想吐槽这些士兵们已经把这两个人围住了好几章还没有动手,不过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目前的最大威胁上面,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羊头人修格斯。
看到自己营造的热烈气氛被一场大水弄得烟消云散,羊头人修格斯狠狠的吐出了一口岩浆,粘稠的岩浆从口中吐出,灼热的岩浆团从羊头人修格斯的嘴中刚一飞出,修格斯枯黄的眼睛中顿时萎靡的起来,翅膀也无力的停止了拍打,垂在了背后,羊头人修格斯不满的落到地面之上,黑色的羊蹄不耐烦的敲打着湿漉漉的地面,这种全是水汽的环境真是糟透了,这两个仆人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岩浆落在地上,并没有发出滋滋的声响,反而像一块蠕动的软体生物,浓稠的岩浆表皮不断的鼓起,像一个气球一样,转眼间便已经有了一个人头的大小,而这个从修格斯口中吐出的岩浆也确实像极了一个鼓得大大的气球,半透明的红色岩浆表里面是肉眼可见黑色粘稠物体,在撑得大大的表皮下不断的蠕动。
这种像昆虫孵化一眼的景象,立刻就引来众人的警惕,剑圣西梅尔看了一样白贤者,发现这位刚刚施展了一个禁忌魔法的星空**师,面色如常,完全没有一点消耗过度的情况出现,不由得内心对这位白贤者升起一股敬佩。
噗的一声清响打断了剑圣西梅尔的思绪,那个气球一样的岩浆团突然之间破开了一条细长的裂缝,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一只细长黑色手臂从这个裂缝中伸了出来,剑圣西梅尔看到黑色手臂伸出的同时,手中的长剑再一次挥动起来,这一次不再是万千光影,亦没有呼啸的风声,有的只是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剑光闪动,刚刚平静的深港再一次躁动起来,大片大片的大理石随着西梅尔的这一剑纷纷炸裂,一块块碎片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推动一样,翻滚着朝羊头人修格斯和那个鼓起的岩浆团涌去。
灰褐色的泥土被掀起,裹着大量的石块,长龙一样舞动着,奔涌着,宛如地表上的一道龙卷风。
“风动,地龙!”驭风者西梅尔的成名绝技,在这个深港上面或许只是一条裹着石块和泥土的风龙卷,但是当初的西梅尔可是依靠这一招地龙掀起过北部高地的凤凰火山,掀起的岩浆整整烧红了半边天。
地龙卷的强势,使得羊头人修格斯长啸一声,嘶哑的嗓音刺的人心痛,伯明翰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看着一记裹着巨量碎石和泥土的龙卷与羊头人的身体来了一次零距离接触,大理石拍打着羊头人修格斯的每一处裸露的地方,灰褐色的泥土无孔不入的从眼睛,嘴巴涌来进去,最厉害的应该是西梅尔挥动起的风,风撕裂了羊头人修格斯的毛皮,带出了如同墨一样的血液,也让地上残留的水迹随着风盘旋在了羊头人修格斯的脚下。
水汽盘旋,飓风环绕,白贤者姬莉叶再一次摇动法杖,这一次,不是白色巨鲸的庞大,而是一个普通不过的魔法,冻结,盘旋在羊头人修格斯脚下的水汽受到白贤者的魔力牵引,顿时凝结起来,晶莹的冰块瞬间将羊头人修格斯的脚牢牢的冻在了地面之上,行动受阻,羊头人修格斯嘶吼出声,刀刃一样的飓风吹动的更叫猛烈。
看到伟大的修格斯受阻,杰斯特子爵也露出了惊容,又看了一眼破裂的岩浆泡,因为感受到西梅尔的飓风,那只伸出来的细长黑手极其胆小的缩了回去,而岩浆泡也随着黑手的缩回,开始变得干瘪起来,犹如一个气球终于开始漏气了一样。
杰斯特子爵的本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个岩浆气泡这样干瘪下去,不然等待自己的就是羊头人修格斯无尽的怒火,子爵大人对着闪剑克孜尔使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闪剑克孜尔脚步一错,围住他们的骑兵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克孜尔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授业恩师,贝特利的剑圣西梅尔的身后。
瞬光一闪,这是对自己最好的评价,也是自己的恩师西梅尔教给自己最绝的一招,只不过这一次,轮到自己的恩师来亲手品尝一下自己的成果究竟是怎么样的味道。
看着没有防备的背部,克孜尔突然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笑容:”我亲爱的师父啊,我的剑果然还是和您的鲜血更叫相配啊!“
金属的手轻轻的朝前一送,克孜尔都能感觉到自己恩师那张娃娃脸上面露出何等惊讶的表情,都能感到那股温热的血液顺着自己的手,流过自己的臂膀,流过自己的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那种芬芳的香气,那个娇小的身躯,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自己,果然。亲手杀死自己师父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对不起,打断你的妄想,你的对手”伯明翰得意的扬了扬头,手中的长剑熠熠生辉,再一次挡住了这位闪剑克孜尔的金属手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