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拿破仑·波拿巴,我注定将征服世界。”
“我认为世上只有两种力量,利剑和思想。从长而论,利剑总是败在思想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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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算高大的丘陵上,上百名头戴熊皮高筒帽的近卫骑兵拱卫着前面的一人,他穿着灰色的风衣,带着一顶双角帽,身材并不高大但举手投足充满了令人信服的气质,此时他正单手举着一个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战场形势。
他是拿破仑,法兰西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意大利的国王、莱茵联邦的仲裁者、法兰西帝国殖民领主,人民的守护神!
“驾!”
一名浑身沾满灰尘的骑兵向丘陵驰来,看样子是刚从战场上返回。
“陛下!陛下!”骑兵来到拿破仑跟前激动的道:“布吕歇尔的普鲁士军败了,我们赢了!联军不堪一击!”
拿破仑冲着这名兴奋无比的骑兵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他清楚战争的局势,普鲁士的军队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名将布吕歇尔也只是跳梁小丑。
七十万,呵呵。
拿破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五次了,或许,可以在战争胜利后找个机会将英国纳入帝国。
“命令军团,推进!”
“遵命,陛下!”
…………
比利时的夜晚异常美丽,天空繁星密布,一望无际的旷野直连天边。
突然,地平线出现一条长长的黑影,那是由数万军人组成的庞大部队。
一阵马蹄声传来,大片尘土扬起,上百名衣着华丽的骑兵簇拥着拿破仑来到了比利时的一个村庄上。
“前面是什么地方?”拿破仑问道。
“陛下,那里是滑铁卢小镇。”身侧的一名军官回答道。
“滑铁卢……”拿破仑骑在高大的白马上,手掌温柔的摩挲着骏马柔顺的毛发,抬起深邃的黑色眸子望着繁星密布的星空,似乎整个天空都映进了他的眼眸,再一次,心中燃起了无穷的斗志,命运在我手中……
在村庄内扎营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进了这个名为滑铁卢的小镇区域。
一座临时搭起的大帐内,一群军官正在激烈的议论着。
“我们必须防备布吕歇尔偷袭我们后方的可能性,他虽然败了,但实力犹存。”
“你在担心什么?就算他偷袭我们后方,我们只需分出半个军的兵力就足够击败布吕歇尔了。”
“蠢货,这时我们必须集中兵力突破英军的阵线,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两倍,这种情况怎么分兵?被他们各个击破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咳咳,陛下来了。”
大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刚才吵的不可开交的军官们顿时起身站的笔直,在拿破仑进帐的时候“啪”的一声敬礼。
“陛下!”
拿破仑进帐后没有坐到首位,而是走到桌子一侧,指着地图道:“布吕歇尔有极大的可能会和威灵顿汇合,普军现在一定还在溃逃中,
只需要派遣一支偏军,在普军之前感到瓦弗,插入普军和英军之间,阻止普军赶到滑铁卢增援英军。”
拿破仑鹰隼一般的眸扫视着一众高级军官,道:“谁愿去?”
“陛下,我愿去!”格鲁希站出来。
格鲁希,全名埃曼努尔·格鲁希,军衔元帅,指挥着北方军团的骑兵军。
“好,我会抽调北方军团的右翼交给你。”
这是拿破仑第一次把独立指挥权交给格鲁希元帅,就在这一天,在这短暂的瞬间,唯唯诺诺的格鲁希跳出一味服从的军人习气,自己走进世界历史的行列。
1815年6月18日,滑铁卢最后的决战爆发。
旷野中,超过七万人的法军浩浩荡荡的向英军发起进攻,即使法军的人数处在劣势,但拿破仑依然有着足够的自信发起进攻,这自信的来源就是他一场场漂亮的胜利和精湛的指挥艺术。
“轰轰轰轰!”
大片大片的硝烟弥漫开来,上百门火炮剧烈的呼啸着,炮弹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了法军对面的英军阵线。
数万英军步兵排成一个又一个的纵列阵型冒着炮火向前方进军,和对面的法军一样,他们的头顶无时无刻都有炮弹飞腾而过,砸在两方庞大的军阵内,形成一道又一道血肉组成的荆棘道路。
拿破仑命令戴尔隆伯爵率领法军的左翼率先向英军发起攻击,让第一军的各个部队予以支援,第二军与戴尔隆伯爵齐头并进,大批工兵在后方支援修建工事。
拿破仑试图以密集的步兵方阵直接突破敌军的中央,他坚信,战无不胜的法兰西勇士会在他的领导下一直胜利,同时他也一向轻视威灵顿以及英军的实力。
上万名身着蓝色燕尾军装的第一军列兵踏着步子向英军发起进攻,在他们上空,无数炮弹呼啸着可怕的尖利声响冲向英军。
这次步兵集团冲锋注定会有惨重的伤亡,威灵顿下令炮兵集火冲锋的法军,数百门大炮呼啸的向法军开火,一发又一发炮弹犹如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法军士兵的生命。
于此同时,威灵顿元帅已经与布吕歇尔达成共识,与六月十八日率领全军增援英军。
威灵顿无疑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他的阵地是精心挑选过的,在他的领导下英军士兵爆发出了比以往更加坚韧的意志。
拿破仑令左翼集群发起进攻,但这其实是佯攻,目的是为了掩饰与他们齐头并进的第二军,第二军的目标才是拿破仑真正的目标,直指威灵顿的中军。
前线的法军与英军搏杀在一起,硝烟彻底弥散在整个战场,即使法军在英军的炮火下损失惨重,但他们在皇帝的意志下依然奋勇冲锋,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战果明显了!英军的中部阵线摇摇欲坠,好像只需法军的再一次冲锋就能拿下。
拿破仑紧紧的盯着,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再冲一次,在冲一次!”
只是无论法军如何悍不畏死的进攻,几次突破英军的阵线,可英军总是很快就能将法军击退,这一次英军爆发出来的战斗意志令后方指挥的拿破仑都心生敬意,同时对威灵顿的轻视也渐渐消失,这一次的对手似乎不太一般。
第一军与第二军的进攻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可英军的阵线还是没有突破掉,加上炮弹不时的在空中腾起,砸落,损失惨重的法军心生退意,可没有撤退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发起进攻。
“集火攻击英军的炮兵阵地,别再让那些大炮再收割我们同胞的生命了!”拿破仑下令道。
威灵顿早有应对,按照他以往的老方法,将炮兵拉扯到山顶后面,而法军的一连串炮弹大部分钻进被雨水浸透了的泥土里,无法给防守的英军炮兵阵地造成太大损失。
拿破仑皱眉,命令内伊领导骑兵军发起进攻,内伊一再率领英勇的法军胸甲骑兵如海浪般冲向英军的防线,迎着枪林弹雨冲向了英军步兵方阵,法军不惜一切代价的冲锋给英法双方都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滑铁卢战役打响后,格鲁希成为了掌握拿破仑命运的关键人物。
但是,格鲁希并未意识到拿破仑的命运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只是遵照命令于17日晚间出发,按预计方向去追击普鲁士军,但是敌人始终没有出现,被击溃的普军撤退的踪迹也始终没有找到。
正当格鲁希元帅在一户农民家里急急忙忙的吃早餐时,他脚底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这是滑铁卢的炮火声,是滑铁卢战役开始的声音,副司令热拉尔急切地要求:“立即向开炮的方向前进!支援拿破仑陛下。”
所有的人都毫不怀疑皇帝已经向英军发起攻击了,一次重大的战役已经开始,可是格鲁希却拿不定主意。
热拉尔看到他如此犹豫不决,便恳切地请求:“至少能让我率领自己的一师部队和若干骑兵到那战场上去。”
格鲁希考虑了一下,他只考虑了一秒钟。
然而格鲁希考虑的这一秒钟却决定了他自己的命运、拿破仑的命运和世界的命运。
格鲁希使劲地摇了摇手说:“把这样一支小部队再分散兵力是不负责任的,陛下交给我的任务是追击普军,而不是其他。”
就这样,他拒绝了这一违背皇帝命令的行动。
格鲁希的部队继续往前走,随着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格鲁希越来越没有把握,因为令人奇怪的是,普军始终没有出现,显然,他们离开了退往布鲁塞尔去的方向。
但格鲁希只是怀着愈来愈不安的心情,继续等待着消息,等待着皇帝要他返回的命令,可是没有消息来,只有低沉的隆隆炮声震颤着大地。
滑铁卢方面。
法军的第一军第二军伤亡惨重,不得不撤回,拿破仑的内心已经有些不安,他不管不顾的命令第三军第四军第五军以及第一第二近卫军冒着炮火发起强攻。
拿破仑给这些将军和士兵的原话是:“突破英军阵线,我们再一次到维也纳去举办庆功宴。”
“波拿巴万岁!皇帝万岁!”
军官们狂热的挥舞着长剑手枪,率领着列兵山呼海啸般向英军涌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英军的阵线依然坚如磐石,可法军却渐渐日落西山,已经有士兵开始擅自溃逃了。
是布吕歇尔的援军到了。
拿破仑甩了甩袖子,再次命令部队发起攻击,数百近卫掷弹骑兵回答:“陛下,我们已经无兵可派了,但,我们誓死追随皇帝陛下!”
说完,数百骑兵义无反顾的越过溃军向英军发起决死冲锋。
“我们失败了!快跑吧!”一个军官绝望的哭喊。
“该死的混蛋,身为高贵的法兰西帝国的军官,你绝对不能说出这种无耻没有尊严的话,你应该殉国而死,或者为了皇帝自杀!所有列兵都不能退,你们给我回来啊!我要治你们的罪!”一个上校歇斯底里的大吼,在他们的身旁是无数向后逃窜的士兵。
纷乱嘈杂的战场上没人听他说话,或许周围的人听到了但也不去理会,大势所趋,帝国败了。
“万能的上帝啊,你不能这样对待皇帝陛下,你不能这样对待帝国!波拿巴万岁!”上校绝望的仰天长啸,举起手枪对着头开枪。
砰!
没人注意到这个自杀的上校,军官在上校尸体前愣愣的站着,逃跑的士兵将他撞倒,他满脸羞愧的看向上校,对着后方大喊一声:“波拿巴万岁!”
砰!
举枪自杀。
“可敬的对手。”威灵顿元帅骑在马上,摘掉帽子抚胸向战场上的法国人致意,都是英勇的士兵与军官,英明的皇帝和将领,可惜你们生错了时代……
一众英国将官也摘帽抚胸向对方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如此可敬可佩的对手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遇到……
拿破仑骑着骏马惋惜的看着逃跑的士兵,快跑吧士兵兄弟们,要活下去,一定要见证法兰西重新伟大,可惜我不能再次领导你们了.
他平静的看着战场上密密麻麻溃败的大军,心情没有如第一次失败那般绝望愤慨,有的只是平静与惋惜,这个世界的人民只有生活在他的统治下才能幸福啊。
拿破仑望着天边的夕阳不禁感慨:“我本来可以征服这个世界的……”
落日的余晖笼罩了滑铁卢,将凌乱的战场覆盖了一层橙红色的光晕,人们痴痴的望着山丘之巅皇帝策马的背影,披风随风呼咧,一道金光打在皇帝的身上,好似一幅来自于古希腊罗马时代的英雄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