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画完阵法,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手指上面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紫色光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因为今天施法过度了?所以暂时不能施法了吗?
看着面前篝火跳跃又耀眼的火花,再看看自己手上那淡紫色的微光,头感觉有些昏昏的,眼前一片晃白。
迷糊间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洛星颜!”
她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看见腰间悬着的墨玉,又立马低下头去。
“洛星颜!!”
他郑声又叫了遍她的名字,她连忙站了起来。
不过大抵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一下子站起来有些头昏,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面前的人已经换上了常服,只是他的常服也是乌黑色的,同这漆黑的夜色融成一片,袍子上镶金线的滚边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显得贵气极了。
光看他的脸,倒也算得上是皎如玉树,风华绝代。
她仰头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低头给他请了个安,“见过二殿下。”
他挥了挥手,“起来吧。”
符星颜若是此时细看,定能看见他无法抑制的上扬嘴角,还有眼角的笑意。
他本来从皇后那里出来心情糟透了,但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篝火前,手里不知道再比划着什么,嘴里又叹着气,觉得好笑得很。
一想到今日她在那群黑衣人面前展示的非凡姿容,怎么也想不到竟和他现在这面前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孩是一个人。
她行了礼之后又蹲了下去,丝毫没把他给放在眼里,还在那边专注地比划着自己的手指。
篝火的暖橘色光芒映照着少女的脸庞,她微微皱着眉头,专注着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白匪阳抿了下嘴,在她身边一同坐下。
符星颜还在懊恼于自己已经不奏效的法术,反应过来,才发觉边上有个人在认真地瞧着自个儿,被吓了一跳,立马往边上挪远了一点。
白匪阳诧异地瞧着她,脸上恢复了以外淡淡的神色,冷声道,“这么晚了,不去歇息,在这里做什么。”
她正了正神,定睛看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一支树枝,往篝火里面扔,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还想问,二殿下这么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边,是想要做什么?”
他眯着眼看着她,正要开口,她便打了个喷嚏。
他没忍住,轻笑了声。
她挑了挑眉,把手放在篝火不远处,试图想要取取暖,便觉得身上被人披上了件衣服,仔细一看,是白匪阳原本穿在身上的长袍。
她愣了下,抬眼瞧他,他也学着她的模样伸手在篝火边取暖。
夜色微凉,他大抵也是好意,她出来本就觉得有些冷,便把袍子裹得紧些。
两人对着那对篝火搓着手,一时之间谁也没先开口。
她偷偷往他那边瞄了两眼,只觉得他这般长相的人,同她这样在这边取暖,似乎有失他以往格调。
他确实好看,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本是偷瞄,但还觉得看得有些不够,这下又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他估计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侧头过来,便瞧见她那双水润的圆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有很多女人都这样看过他,可他却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同她们的都不一样,干净、清澈、不带目的性。
白匪阳想了想,她的眼神里,是有欣赏的吧,或许还有一点喜欢。他长的样子应该是她喜欢的样子吧,不然她怎么能看他这么久。
他轻咳了声,她才察觉到他的目光,立马收回了目光。
他措辞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今日那般场面你被吓着了吗?”
说实话,今天真的把她吓到的还不是那个黑衣人,而是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
他拉着满弓,目光凌厉地瞧着她和芸静皇后的时候,她真的一度以为,他要放箭要了她和芸静皇后的命。
她摇了摇头,“还好。”
他对她的反应也有些意外,清了清嗓子又问,“今日那白兔,你烤来吃了吗?”
这下轮到符星颜一脸惊异了,“啊?”
他冷眼瞧了她一眼,她随后又改口道,“吃了吃了,兔腿很嫩,很好吃。”
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便算是大街上,你救我的谢礼。”
她恍然大悟,赶紧那只白兔竟然是他的谢礼,她还以为……他是在她面前杀鸡儆猴呢。
不过,区区皇子,把猎来的白兔作为谢礼,似乎有点寒酸。
她敛了敛脸上特别明显的笑意,说道,“谢谢二殿下的谢礼,我很喜欢。”
白匪阳瞧着她的脸,脸上带着红晕,眉眼低垂,眼睛扑闪扑闪,细细看来倒也挺可爱的。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道,“那日你偷溜出洛府来看我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偷溜出洛府!
来看他???
符星颜懵懵地看着他。
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继续理所当然地说道,“三弟都告诉我了。”
她内心疯狂呐喊,可恶的白逸禾!!!竟然什么事情都同他讲,明明她出府正巧碰见他出街是个意外好不好。
她也没解释,毕竟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可不好惹,又傲娇又好面子,拿起弓来,那射起来“咻咻咻”的。
她现在要是否认了,他一不高兴会不会也给她来一箭。现在暂时没了法术,可不能得罪他,而且这璇玑铃又摇不响,万一真的受伤变回了本体,会不会把这些凡人给吓死啊。
于是乎,她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来,“那就劳烦二殿下继续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白匪阳淡然点头,“自然。”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符星颜脑袋里正飞速运转,想着要怎么找借口离开。
边上的人便又开口了,“你刚刚在做什么?”
“嗯?”她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她画阵法,便立马解释道,“刚刚手指不太灵活,活动活动。”
他嗓音清冷问道,“是吗?”转而瞧着她,似是想要个不那么敷衍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