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好姐姐还分外担心她,同她说道,“说话小心些,别得罪了贵妃娘娘。”又同她使了个眼色。
符星颜得了眼色点点头,这宫里谁不知道这芸静皇后和纳兰贵妃向来不和,纳兰贵妃唤她去定也没什么好事。
她同母亲姐姐施了个礼,才堪堪跟那宫人去。
刚到那兰香阁门口,便闻着里面的芳香气息扑面而来,闻着也不光是兰花,还混杂着多种花香味。
又一宫人迎了上来,同她行了个大礼,引她到殿里去。
一踏进兰香阁,便感受到别样的暖意。
放眼望去,兰花阁的院子两边栽满各式各样的花,眼瞧着比御花园里的花还要稀奇金贵。
这冷秋时节,宫里还这般姹紫嫣红的,也就纳兰贵妃独一个了。
看着遍地的花草,她也忍不住在心中猜想那纳兰贵妃到底是何般模样,或许真的美艳动人,才能把炎上皇迷得这般如痴如醉。
兰花阁比起皇后寝宫,还是小了不少,但装饰华贵,光是那长廊上便摆放了好些个雕刻秀气的古董陶瓷彩花瓶,花瓶上的花又与那院子里的花交相呼应,显得这院子越发盎然生机。
那宫人带她到了殿门口,“贵妃娘娘在里面等着你呢。”
她深吸了口气,想着这宫里左右不就是跪,若是纳兰贵妃瞧她不顺眼,她就给她扑通跪下。
推门进去,粗粗扫了一眼,瞧着桌边围着三个女的,都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一时分不清哪个是贵妃娘娘。
这宫里最忌讳便是位分低的抬眼瞧位分高的,当中一紫衣锦衫的女子嫌弃地瞧了她一眼,她立马低下了头,走近了些,往那桌子的方向一拜,“臣女洛星颜,叩见贵妃娘娘。”
只听一清丽声音响起,“起来吧。”顿了顿又道,“抬起头来。”
她缓缓抬起下巴,眼神无处安分,眼前的三个人用着各色的目光瞧着她,似是要把她的每个毛孔都看个清楚,瞧得她好生不自在。
那穿着桃红色华服的女子,撑着下巴,手里拿着碟子里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好几下猜咽了下去,方才开口道,“都说你长姐洛如泱之貌绝色难求,月里嫦娥,如今看来,她妹妹也长得也不赖。”
她又粗粗地扫了一眼坐着的三人,心里约莫有了猜测。
穿紫色锦衫的女子她倒有几分印象,只是一时记不起来她是何许人也,应是在围猎场上见过的哪家小姐。
另个穿个澹澹月子樱花纹样浅蓝滚边缎面对襟纱衣,逶迤拖地琥珀绣金缎裙的女子,样貌可人,微微含笑瞧着她,但也不像贵妃气场。
只剩着说话的女子,身穿桃红遍地金暗纹中衣,逶迤拖地浅蓝底绣湖色梅花的十二幅缎裙,身披湖碧绣花小蝉翼纱,明艳动人,这瞧着年纪却与贵妃对不上。
拿不上主意,她只好安安分分道,“长姐绝色,自是我不可比拟。”
那浅蓝衣衫的女子缓缓开口道,“刚刚你可是同康怡夫人一块儿去瞧了皇后娘娘?”
她实话实说,“正是,皇后娘娘今日身体抱恙,母亲同我们都甚是担忧。”
她话音刚落,那桃红色华服的女子便站起来,眨着扑闪的大眼睛,拉着她问道,“那你可会打叶子牌?”
这话题转得措不及防。
她下意识答了声,“会。”
叶子牌这玩意儿,千年来她虽不常打,但也甚是喜爱。
不常打原因一是难以把四人凑齐,二是师父牌艺欠佳,牌品又不好,一到劣势便耍赖同不留行一块儿作弊。
那不留行更是极会讨师父欢心的主,每次都把自己手里的好牌还给师父,师父一局下来,把她和小乌赚了个精光。
那桃红色女子高兴地拍手叫好,得意地朝那紫衣女子吐了吐舌头,“王露溪,本公主就说她会打叶子牌,你还不信。出身军营之人,怎不会打叶子牌?”
紫衣女子一脸气愤瞧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一袋银子,丢到了桌子上,没好气道,“你难得赢我一次,便高兴成这样,不知道以为是公主平日里缺了俸禄。”
符星颜这才想起来这面前的紫衣女子是谁,不就是围猎场看台,坐在她边上的王丞相家的三小姐王露溪吗?
那浅蓝色衣衫女子瞧着她俩闹腾的劲,同她笑道,“揽月郡主这便坐下吧,我们打叶子牌正好三缺一,笙笙她听了你进宫,硬是想要见见你。”
符星颜这才完全理清人物关系,眼前这浅蓝色衣衫女子竟然是纳兰贵妃,与她想象之中的纳兰贵妃不甚相似。
原以为在后宫中坐上高位的女子会是衣着华丽,妆容妖媚,上了年纪的老妖婆,但眼瞧着面前这个女子,皮肤保养得细腻光滑,不细看根本瞧不见眼下的细纹。
这浅蓝色眼色娇嫩,她却也驾驭得住。
细细一瞧,那双丹凤眼同那白匪阳的如出一辙,她一开始竟还没认出来。
那这桃红色衣衫的便是纳兰贵妃所出的三公主,白笙笙。同纳兰贵妃坐在一块儿,不像是母女,倒像是姐妹一般。
打了几副叶子牌,更是让她对这位贵妃颠覆了原来的印象。
贵妃为人母,本理应端庄大方吧,这贵妃不,细声软语同自家女儿撒着娇,“啊呀,笙笙啊,你怎么总是压着母妃的牌?母妃好难过,母妃要告诉你父皇去。”
那白笙笙一脸得意的笑,“母妃也有大牌,但没出啊。再说告诉父皇又怎么样,母妃输的都是父皇的钱啊。”
贵妃皱着眉,眯着眼睛,险些要哭出来,一眼瞧见她,又同她说道,“郡主,你同我换个位置,这个位置牌运不好,好不好啊?”
她瞧着贵妃这副样子,哭笑不得,只得把自己的位置换给贵妃。
打了几副叶子牌,白笙笙赢得最多,纳兰贵妃输得最惨,她和王露溪小输了几把。
白笙笙瞧着面前堆得老高的首饰和银两,又瞧着纳兰贵妃愁容满面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纳兰贵妃撅着嘴道,“这叶子牌甚是无趣,要不我们打麻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