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君突然跪倒,“默君,你是主神!”
雨末也赶紧跪倒,答:“我不是了!你是师父,你不能跪我!”
“主神在先,师父在后,尊卑有别,我当拜你!”紫龙君坚持。
“我拜你做师父在先,我得神位在后,现在又失了神力,还是我当拜你!”雨末也坚持。
两人都坚持,同时拱手一拜。
头刚磕到地上,哐当一声,门又被踹开了,赤龙君瞪大了眼睛,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你们在gān什么?”
那闲室内的两人,被惊了一下,都瞬间跪直了身体,一般高低,都是若雪的白衣,青蓝的刺绣,青丝及腰,玉冠束发,面容一清冷一温润,面对面跪着,真是一对般配的玉人。
赤龙君再看看自己,裤长盖着脚面,衣衫不整,前襟在腰间随意一缠,湿发成绺,垂在胸前。十分的láng狈,十二分的寒碜。
“你们!在gān什么?”一句话再问一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恼怒,只剩了委屈!
☆、墓xué
雨末起身,冲到门边,将闲室的门嘭的关上,背靠门扉,由着紫龙君跪在自己面前,听着赤龙君在门外犹豫着拍了两下门板,然后就安静了下来,雨末回身从门缝往外观望,已经不见了人影。
雨末重新回到紫龙君身边,“哥,我不做主神,神界三尊都是我的师父,十二星君都是我的兄长,你们能尊称我一声默君我都十分惶恐。”
“可是上天选择了你!”紫龙君眼里充满敬畏,雨末却看得心寒,他更喜欢那眼神里曾经的怜惜和温暖。
“可我选择了放弃!我已经没有神力了,世间要这样的主神有什么用?你让我还做雨末吧!”雨末见紫龙君双眼中清冷之色越来越浓,着急的晃着紫龙君的肩膀,问道:“你忍心让我去神宫,孤苦一人守着一盏枯灯?若是日日孤独,纵使能活千年万年又有何意义?哥,你知道我与月影!我惟愿一天都不离开他,我曾向上天祈愿他寿终我陪他死!哥,你懂不懂?对我而言,能与月影日日相伴,生死同时,好过枯灯相伴的永生!我做主神,月影如何?”
“那我们不告诉他!”紫龙君垂下眼眸,回避雨末的目光,面对雨末口口声声要与月影一生相伴,紫龙君觉得也许重新做回那个无情无心之人,更容易些。
“哥,我求你!一定不要告诉月影!我只做雨末!不做主神!”雨末其实急着要去找赤龙君,好不容易得紫龙君的承诺,又嘱咐了一句,起身跑出了闲室。
雨末一路小跑回了默室,蓷儿正在摆弄着从龙潭洞捡出的柿饼,见雨末进屋,便道:“默君,这小龙真是跟你一个脾气,生气了就吃柿饼,今年我辛辛苦苦做了两千柿饼,都被小龙糟蹋了,就从缸底找出来这么几个!”
“赤龙君呢?”雨末急切的问,环视默室一圈,地上还堆着那身湿津津的黑衣,扒皮也扔在一边。
“赤龙君不是去闲室找你了吗?说要请你回来的!你们没碰到吗?”蓷儿答。
“他倒是去了闲室,只是自己又跑了!”雨末坐下和蓷儿一起摆弄起柿饼,柿饼已经都经清水洗过,蓷儿正在用锦帕擦拭柿饼上的水分,紫龙山的柿饼,雨末自己一个都舍不得吃,但是看着就觉得心里甜。
第一年的柿饼被雨末和小龙都吃了,只剩下一个留了赤龙君牙印的柿饼,如今已成了柿饼gān,还摆在默室的架子上。
第二年的柿饼供着赤龙君吃了整整一年,赤龙君吃柿饼的时候也会送到雨末的嘴边给他咬上几口,但是雨末自己从来不吃,尽数都是留给赤龙君一人享用。
头两年的柿饼都经雨末的手,亲自做出。今年的柿饼,因入秋雨末就去了西陵国,都是蓷儿奉命自己留在紫龙山做的,没想到又被小龙糟蹋了,没剩了几个。
擦gān了柿饼,雨末又拎起地上的湿衣,丢进了木盆,走到默室后的小潭边,准备清洗。蓷儿从窗口见雨末一双赤手已经进了潭中,忙道:“默君,寒冬腊月的,等我烧点热水洗,你快放着吧!”
“蓷儿,你往默室多加几个炭盆,这衣服赤龙君等着穿,我快点洗好,放在屋里给他烘gān!”潭水寒凉刺骨,但雨末不仅洗了衣服,还淌着水捡起了潭中的一堆小石子。想着可以在默室小住几日,心里无限的期许与徜徉。
等到日暮西沉,还不见赤龙君回来,雨末突然心里觉得不对劲,他是喜欢到处乱逛,可是他也怕天黑,到了此时还不回来,又能去哪里?
“坏了!”雨末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龙潭洞赤龙君突然出现和闲室两次踹门,他都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而他,当时只顾着劝说紫龙君,却把赤龙君关在了门外。那委屈的责问和绝望的扣门声,岂不都是说明赤龙君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