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雨末摔的云里雾里。耳边传来赤龙君的嘲笑声,“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这般不老实!”
雨末坐起身一看,赤龙君正靠在软垫上,明震跪在旁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雨末赶紧爬到赤龙君身边,握了握赤龙君放在身侧的手,不热不凉,体温刚刚好。
明震道:“退烧了,默君放心。”
雨末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通亮一片,他竟昏睡到了天亮。身后传来皇后的声音,“末儿就是太累了,地上凉,你快上暖炕再缓缓吧!”
松儿送上一碗热汤,道:“默君吃点东西吧!昏睡了两天了,身体都熬空了。”
两天!明震!那太子殿下?雨末再一回头,皇后身边坐着的正是紫龙君!雨末翻过身,爬了两步滚到紫龙君的身边抱住紫龙君的腿哭了起来。六皇子一脸惊慌的赶紧扶开雨末道:“默君,小心,太子殿下身上有伤。”
雨末这才注意到六皇子一直跪在紫龙君身侧,面有哀凄,皇后此时斜眼一扫,眼神中竟带着些许的怨气,六皇子赶忙松开雨末,往后挪了挪身体,低头顺目,眼睛盯着地板不动了。
雨末试探性地道了一句:“六皇子一路照顾太子殿下辛苦,回了皇宫,太子身边不缺人使唤,就请六皇子也回府休息整顿吧!”
皇后闷哼了一声,六皇子吓得赶紧拜伏下去道:“永儿有罪在身,愿领皇后的责罚。”
紫龙君道:“永儿,我既然还留你在身边,就是信的过你,你无需……”
“玉儿!”皇后厉声打断道,“你受了伤我不怪他,但是,末儿早就提醒过,你们北上之前,我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他,可你还是遭了jian人的毒害,这六皇子难辞其咎。”
雨末惊道:“太子殿下中了毒吗?”说着就上手扒开紫龙君的华服,要去扯他的裤子。紫龙君连忙捂住自己的小腹,疼得额头沁出冷汗,滑到鼻尖。
六皇子又上来拦着雨末,劝道:“明震看过了,说是和之前他身上的毒一样。已经按明震说的派人去请米安国的三公主了。”
皇后骂道:“荒唐,那米安国与西陵国有血海深仇,这毒正是米安国的毒,你怎么能去请那三公主?怕是嫌玉儿没有死的痛快,还要再补上一剂毒药?”
六皇子又低下头,不敢言语。
紫龙君顿了半天,才熬过痛感,松开了死抓在雨末肩头的手,又喘了几口粗气才道:“三公主我是信得过的!只是怕她不敢进这西陵国的皇宫。”
雨末问:“辰归呢?”
赤龙君冷言道:“吓死了!”
六皇子答:“辰归将军说他做的一切,都是麒麟将军的授意,然后就咬舌自尽了,没救回来。”
“麒麟将军呢?”雨末又问。
松儿答:“太子殿下让他回将军府闭门思过,麒麟将军回了将军府,自觉罪责难逃,当晚就责令家仆在祠堂内用戒尺将自己打到吐血。”
“他不能死!”雨末补了一句。
皇后道:“他不敢死!辰归死了把罪都推到了麒麟身上,他此时自尽就是畏罪自杀,他还有一家老小的命想保,太子不让他死,他就不敢死!”
皇后话说的狠毒,同样有罪在身的六皇子听了不禁吓得身上打起寒战,他这一抖正好吸引了皇后的注意,趁势又朝着六皇子发起了狠,道:“永儿,你去玉荣殿外罚跪,玉儿的毒一日不解,你一日不许起来!”
雨末心道,这皇后不就是想要六皇子的命?明震只是吸了毒血,庆枫就用了一年的时间解毒。龙姑姑的毒,米安国最厉害的巫师隐guī也用了一年多才解。现在庆枫和隐guī都死了,且不说三公主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即使就在眼前,又哪能三两天内就将紫龙君的毒解了?
雨末正急着不知如何为六皇子求情,却听身后赤龙君道:“你讲不讲理啊?”六皇子正好往暖阁外走,路过赤龙君的chuáng边,赤龙君上手一把抓住六皇子,道:“外面那么冷,你不要出去!”又对皇后接着道:“这六皇子好歹也是个皇子,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可是北上此行,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你那娇贵的太子殿下。”
六皇子被赤龙君扯着手走不了,也不敢挣脱,就转过身朝着皇后的方向跪下等着发落。
紫龙君一边扶起雨末,一边也道:“母后,你不要责怪永儿,这一路他的确辛苦,而且我这毒必然是辰归所为,与永儿无关。”
皇后看看赤龙君,斥了一声:“你才是个不讲理的!”再说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我不过是为了玉儿着急,你当年把西山打得半死,你是讲理的吗?我不过是不想看着永儿生气,我撵他出去跪着,我打他了吗?麒麟跪了两天就死了?他要杀我,要杀玉儿,我不是也让他回去了?”